29败北

    全国初中综合体育大会第四天。

    宫城县代表北川第一中学，败北，止步于全国八强。

    北川第一中学（宫城县）VS洛西中学（京都府），比分2－1。

    乌养景双眸失神地望着球场，大赛，结束了。

    及川彻带队，鞠躬行礼。

    众球员齐声喊道：“谢谢大家的声援！！”

    乌养景坐在休息区，垂头看向自己应急包扎的脚踝，眼角微微泛红，低声道：“谢谢...大家......的声援。”

    全中赛第四天早。

    北川第一中学在租借的体育馆，进行赛前整理。

    及川彻冲乌发少年招了招手，“小景，过来，帮我拉伸。”

    “这就来！”，乌养景放下水杯，跑了过去。

    乌养景有节奏地轻推着及川的后背，来回反复，直至及川彻上半身贴合地面。

    及川彻轻声道：“洛西中学很强啊。”

    想到昨天看的现场比赛，乌养景认同：“嗯，很强，但赢的会是我们。”

    及川彻笑了笑，“没错，我们会赢的。”

    京都府洛西中学，今年的第二匹黑马。

    代代木体育馆，双方球员入场。

    北川第一猜硬币赢了，选择了场地，洛西中学先发球。

    看着场上的球员们，村上解说有些感慨道：“本次大赛前，无论是北川第一中学，还是洛西中学，都是默默无闻的状态呢。”

    石田解说：“没错。洛西中学连续四年被西山中学拦在了京都府，北川第一中学则是被老牌豪强白鸟泽挡住了脚步。”

    村上解说解释道：“西山中学是去年的优胜候补，白鸟泽是去年的四强，都是很强的队伍。”

    看了看球场的情况，石田解说道：“热身结束了，精彩的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双方球员鞠躬行礼，“请多指教！！”

    进入八强的队伍之中，洛西中学最不想碰到的球队就是北川第一。这种攻守兼备，稳扎稳打的队伍，和洛西中学的相合性特别不好。

    宫侑瞪大眼睛，诧异地喊道：“天！！洛西的选手也太高了吧！！”

    宫治顿了下，翻了翻手中的选手信息，难言道：“洛西中学除了自由人177cm，全员180cm以上。北川第一这边，咳，最高的也才179cm。”

    宫侑：“......我还没有自由人高。”

    比赛开始没多久，及川彻就与洛西中学的二传针锋相对起来。

    洛西中学的二传走向发球区，缓缓呼出口气，将排球重重地砸过球网。

    “Service　ace！”

    及川彻看向了对面，好强劲的发球。

    北条走向众人，沉声道：“抱歉！”

    岩泉：“Don，t　mind.毕竟是第一次”看到，接不起来也正常。

    “下一球！我一定接起来！”说完，北条就走回后排，调整自己的站位。想接到这么强力的发球，自己得再向后一点才行。

    正选们先是一愣，随后齐声道：“好帅！”

    及川彻感动道：“北条，你成长了啊！”

    岩泉专注地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少年。小景，你知道吗？你总是在无意间，帮助了别人。多亏你将北条从低谷中拉了回来，否则我们可能永远见不到这样自信的他。

    北条实现了诺言，利落地移动身体，正面对向排球，将它接了起来，大喊道：“及川！！”

    正选激动喊道：“Nice　recieve！！”

    及川彻挺直身体，起跳，将排球传向了王牌，去吧，岩酱！

    岩泉三步助跑，起跳，扣杀得分！！

    发球权轮换，及川彻站到了发球区。扣杀般的发球毫无疑问，发球得分！！

    注意到洛西的二传看向自己，及川彻给对方回了一个虚伪的笑容。

    洛西的二传见状，双眸弯了弯，也露出了一个假到不行的笑。

    当乌养景轮到后排时，两位二传的火药味更浓了。

    毕竟，刚才洛西二传，出其不意地来了次二次进攻，这让及川彻非常不爽。

    乌养景走向发球区，转了转右脚踝，那种轻微的疼痛还在，但没关系，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转了转手中的排球，乌养景望向球网对面，连及川前辈那么强力的发球，都接的那么完美。自己打普通的跳发绝对不行，必须加大力量，发出威力更大的球才行。

    将排球向前抛起，乌养景助跑四步，咚的一声从地面弹起，收腹，整个人呈现反弓状，将球狠狠地砸向了两位球员之间。

    村上解说喊道：“发球得分！！”

    石田解说夸赞道：“真是宛若雷霆一般的强力发球！加大了力度，却没有影响到他的控球力，落点还是那么刁钻。”

    北一VS洛西，8－7。

    乌养景落地后，脚踝猛地一疼，少年轻皱了皱眉，果然有点勉强了吗？毕竟自己的身体还在发育中，这样强力的发球，身体有点支撑不住。

    第二次发球，乌养景改回了三步助跑，球的威力不可避免地弱了一些，但这次，少年将球砸向了底线。

    洛西的自由人将球接起，二传立刻组织快攻得分。

    古森奇怪道：“威力是不是变低了？”

    佐久早：“嗯，没有第一球那么快了。”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发球不稳定吗？”

    佐久早微摇头：“不清楚。”

    第一局，北一VS洛西，25：22，北川第一先赢一局。

    第二局，落后的局面下，及川彻还是大胆地打了个二次进攻，得分。

    乌养景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可恶，好疼。怎么会这么疼啊！？是跳的次数太多了吗？

    这场比赛打的太疲惫了，洛西的拦网简直就是一道高墙。想要扣球的选手必须不停地助跑，不断地跳跃，击球点必须高，否则就别想越过面前的高墙。

    别说乌养景的脚踝有伤，就连岩泉他们这些没受伤的选手们，都感到很痛苦，肌rou好像快要撕裂了。

    北川监督见状，立刻叫了暂停。

    石田解说：“第一局时，洛西中学的拦网还没完全成型，北川第一打得并不是很辛苦。但到现在，洛西中学的拦网已经成型了。他们的拦网相当可怕，北川第一看来有麻烦了。”

    宫侑分析道：“靠着优秀的防守能力，北川第一和洛西现在的分差并不大。但是继续这样下去，北川第一就遭了。毕竟拦网是最强防守的同时，也是最强的得分手段啊。”

    看了看静坐在休息区的乌养景，宫侑心中喊道，臭小子！！继续这样的话，你们可就要输了！！

    孤爪研磨的猫瞳眨了眨，紧紧一缩：“小景的状态不对！”，不是平常缓慢的语速，而是略带焦急地快语。

    黑尾：“嗯？”

    孤爪研磨边说边起身，向北川第一休息区走去：“他看起来很不好！”

    休息区。

    北川监督对正选们道：“快休息一下。”

    乌养景接过饮料，慢慢喝了起来，没问题的，疼痛不是很严重，能挺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北川第一VS洛西中学，20：22。

    只要比他们先到25分，就能2－0拿下比赛，一定没问题的，坚持住，乌养景。

    黑尾云里雾里地跟上了孤爪研磨：“研磨！你说的什么意思？”

    孤爪研磨刚走到栏杆处，就见乌养景一脸决然地走向了球场。

    黑尾铁郎看着一动不动的孤爪研磨，“你怎么了？”

    “小景是抱着决心上场的，我不能阻止他，就算是为了他好，也不行。”

    黑尾注意到，好友抓住栏杆的双手，由于过于用力甚至绷出了青筋。暗暗叹了口气。

    乌养景慢慢走向发球区，摒弃杂念，不要想太多，只需仔细回忆发球的动作。

    “发个好球！！”

    乌养景缓缓地睁开双眼，里面满满地专注与坚定。不要想着尽快结束比赛，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要时刻谨记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自己要做的就是，趁现在，用尽全力。

    抛球，四步助跑，用上浑身的力气，将球重重地击向了洛西的7号。

    洛西的7号没能接住，球直接弹飞了出去。

    “Service　ace！！”

    村上：“哈哈！北川第一的一年级新生，再次发球得分！！”

    石田道：“乌养选手的未来真令人期待，等他到三年级的时候，一定非常了不起吧！”

    村上：“他现在就很了不起啊！！控球能力真的了不得。发球命中率极高！！得分能力也不差！”

    及川彻：“Nice　serve！！”

    乌养景笑了笑，“谢谢！”，说完，便走回发球区。

    及川彻一怔，小景好像不对劲！？平时他都会和自己击掌的，是比赛太紧张了吗？

    北川第一VS洛西中学，21：22。

    乌养景转了转手中的排球，缓缓后撤，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宫侑双眸一亮：“啊！！我知道了！”

    宫治：“你又知道什么了？”

    宫侑抬了抬下巴，高傲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胞胎，给他解释道：“步伐，想要区分他的两种发球，靠步伐就够了。三步的是普通跳发，四步的是刚刚那种超强劲的发球！”

    宫治无语：“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这是常识啊，助跑越多，力道越大。”

    宫侑一噎，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顿，助跑越多，力道越大！！那自己要是比乌养的步伐更多，不就代表自己的发球更强力！！

    乌养景深呼吸，向前抛球，忍耐着疼痛，再次迈步助跑，咚的一声起跳，卷腹，弓身，击球！！如此熟稔于心的动作，却让少年第一次感到痛苦。

    “连续得分！！”

    北川第一VS洛西中学，22：22。

    村上解说激动道：“乌养选手的两记强力发球！！直接拉平了比分！！洛西中学有麻烦了！！”

    洛西中学监督立刻申请暂停，必须尽快打断乌养景的发球状态。

    乌养景听到暂停后，微微舒了口气，走回休息区坐好，能休息一下太好了。

    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右脚踝，乌养景不敢褪下袜子，害怕被前辈们注意到，肯定肿了。拜托了，我的身体，再坚持一下，现在还不能下场。

    暂停时间结束，见前辈们都走向球场后，乌养景看向监督，低声道：“监督，你找人热身吧。”

    北川监督一滞，旋即就听少年接着小声道：“我右脚的软组织损伤了，可能坚持不到比赛结束。”

    “受伤就别上场了，现在换人。”，这孩子太能忍了，他要不说受伤，谁也看不出来。

    乌养景摇摇头，决绝道：“我要上场！我还能坚持！队伍还需要我！”说完，就面不改色地再次走向球场。

    现在只是会疼，但能跑能跳，自己不会给队伍添麻烦的，还能继续给大家出力。

    北川监督沉默了一瞬，看向替补的队员们，“铃木，去热身！”

    铃木：“是！”

    古森不解：“嗯？北川第一要换人吗？在这个时候？”

    佐久早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再次拿起排球的男生。

    乌养景看了看对面的站位，暂停后，不擅长接球的7号，被保护到了边界。擅长接球的人，则站得靠后了一些。前排也有人在，应该是在防着自己打前场球。

    少年微微勾了勾唇角，无声地笑了笑，这可真是认真研究自己了呢。乌养景拍了拍手中的球，发球可不是只为了得分这个选项啊！

    抛球，起跳，乌养景将球打向了7号，没有用强力发球，只是一个普通的发球。

    7号看了看，这个我能接到，遂喊道：“我来！！”

    护着7号的洛西5号听后，偏过身，收回接球的手。

    结果，两人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地。

    “精彩！！！乌养选手再得一分！！”

    洛西的监督看了看乌养景，感叹到，可真是位优秀的选手啊！技术好！头脑更好！太聪明了！

    狠狠瞪向自家漏球的球员，怒吼道：“既然喊了！！就给我接球啊！你们两个互相看什么看！！”

    北川第一VS洛西中学，23：22。

    “北川第一的乌养选手，仅靠着发球逆转了比分！！”

    比赛一结束，优里西的正选们立刻跑向北川第一所在的场馆。

    优里西中学进入了四强，如果北川第一中学获胜，两队将在半决赛相遇。

    昼神看了看比分，高兴道：“北川第一占上风！！”

    “还差两球！！加油啊！！！北一！！”

    昼神看了看发球区的少年，加油！小景！！

    乌养景第四次发球，同样的套路，对方不会上当的。这次得改回强力发球。

    将球发出后，乌养景落地就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自己好像，快到极限了。把这球打完，坚持，再坚持一下。

    雨宫和岩泉组成双人拦网，大喊道：“One　touch！！”

    乌养景转身追向排球，加快，加快！跨过广告牌，起跳，背身一击，将球传了回去。忍着疼痛大喊道：“Cover！！”

    “Nice　recieve！！”

    及川彻立刻跑向落点，将球传向左翼。

    杉山鹤率先起跳，作出扣杀的姿势。

    已经被逼到绝境的洛西中学一丝也不敢大意，害怕评判错误的副攻，立刻跟着起跳。

    传球没停，继续向左翼飞去，单人拦网，岩泉起跳，直接扣向无人区！！

    北川第一VS洛西中学，24：22。

    岩泉激动道：“啊！！！！”

    岩泉和及川高兴地转身：“小景！！Nice　re，”cieve。

    众正选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乌养景。

    及川彻和岩泉一立刻冲了过去，“小景！！”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也立刻跑了过去。

    裁判立刻暂停，北川监督看向铃木，“热身完了吗？”

    铃木担忧地看了看乌养景，重重点头：“嗯！！”

    及川彻蹲到乌养景身前，慢慢扶起他的上半身，抱到自己怀里，问道：“小景！怎么了？头疼吗？脑震荡吗？还是哪里难受？”

    望着及川担忧的眼神，乌养景内疚道：“前辈，对不起，我...以为能打完第二局的，对不起，我，没能做到。”，早上明明答应前辈，说会赢的。

    及川彻一愣，这时技术指导走了过来，“我带乌养下去冷敷，你们继续比赛。”

    乌养景刚刚会倒下，是因为落地的瞬间，右脚被冲击的太疼，完全没法用力。再加上左脚没把握平衡，这才向前方倒了过去。右脚的疼痛敢不断袭来，乌养景才会一时没起身。

    技术指导和替补队员一起扶着乌养跳向休息区。

    及川彻走到垂头的少年身前道：“小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在场外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

    “前辈，加油！”

    “嗯！”

    技术指导拿出冰袋，褪下乌养的袜子后，男人眼睛都忍不住微微泛红，这得多疼啊，亏这孩子能一声不吭，一直挺到现在。

    这时，想要了解具体情况的少年们都跑到了北川第一的观众席。

    佐久早，古森，宫侑，宫治，黑尾，孤爪在看到乌养景的伤后，直接立在了原地。

    “嘶……”

    “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怎么忍到现在的？”

    乌养笑了笑道：“可能因为我把注意力都放在排球上了吧，别的都抛到脑后了。”

    少年的脚腕已经看不到了，水肿的非常严重，肿成了一个大包。明显有内出血，水肿的位置是一大片青紫，与他上下白皙的皮肤一对比，简直触目惊心。

    运动员不可避免地会受伤，但他是怎么用伤成这样的脚踝坚持打到现在的。

    宫侑：“这家伙，真的很厉害。”，以后不能叫他臭小子了，这可是真汉子。

    宫治点了点头。

    古森：“天！一定很疼吧！？”

    佐久早点头：“很疼。”

    古森元也微微沉默。什么情况？

    别人受伤，圣臣冷静道：“这就是不注重保养身体的后果。”

    小景受伤，圣臣感同身受道：“很疼。”

    黑尾抓了抓头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学会说疼啊。”

    孤爪研磨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被黑暗的房子吞没的，小小的身影。

    “他永远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