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

    高二下开学，周祈雨的校园生活越过越烦，每天窗外若有若无闪来的脑袋，走在路上瞄向她的视线，还有课桌上堆起的信纸。无一不让她越来越烦躁。

    这些里面有来表达崇拜之意的，也有来表示请教之意的，周祈雨没那个精力搭理，堆多了的时候就扔到后面垃圾桶里。

    而周祈雨再没与许声有过眼神之交。

    她慢慢地来学校时间越来越少，从一周来三四次，到一月来两三次，而现在基本只有重事和大考时，她才会来。班主任表示成绩达到她那种程度，也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在这天这个既不隆重也不特殊的日子，实A班看见周祈雨站在教室门口敲门的情形比昨天她在羽毛球馆走动时更令人惊讶。

    她一袭清雅绿裙立在门口，长发散落在肩上，不知为何以前那股极重的疏离气息散了许多。

    这堂课老师沈林点点头示意她进教室，而后继续讲着课上内容。

    周祈雨的座位雷打不动的固定在倒数二排的靠窗处，她绕过讲台径直往教室后方走。

    从门口到她的座位这段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能经过教室里多数位子。

    她一向迈的步子很大，几步走来窗外飘来的一阵风将她的头发和裙摆吹起，她走过的每一处都散着清香。

    咚咚咚，沈林拿着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地敲了几下，“看什么呢？集中注意！”

    周祈雨毫无停顿地走到位子坐下，她看见课桌上所有的考试卷子和各种通知书试题作业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分明，桌角下还有个小箱子叠了厚厚一层的信封。

    这自然不是她整理的。

    但她也懒得管，抽出课桌里的厚书，忽略掉一切视线。

    一堂化学课就在一股莫名的氛围下度过。

    课间周祈雨趴在课桌上小憩。

    昨晚跟薛里搞得很晚，此时她也感到身体有些疲倦了。

    这个班课间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氛围，大多数时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但今天情况格外不同。

    班内班外极其嘈杂。

    周祈雨不耐烦地抬起头，突然之间一切声音都消失无踪。

    她望向门口，果然看见了抱着胸靠在门框上冷着脸跟人谈话的薛里。

    薛里见她皱着眉头地看他，心中没来由地突突了几下。

    他轻咳了下，正了身，向她座位走去，走近了他拉过旁边的一条板凳，凑在她身边。

    “把你吵醒啦？”

    “你说呢？”周祈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不到一秒，周祈雨起身拨开他，朝教室外走去。

    薛里跟在她后边，跟上她的步子。

    “你去学校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了半天。”

    “废话少说，什么事？”

    “去外面慢慢说。”

    周祈雨简短的话语，薛里溢上脸的笑容以及亲切随意搭上她肩膀的动作震惊了门口一大帮人。

    本来周祈雨破天荒来学校上课就够震惊了，而大早上看见薛里揽着周祈雨往外走这个场景更让七中人幼小的心灵受到猛烈冲击。

    七中学校有自己的论坛，明面上是学习交流，成绩查询的通道，暗地里却是八卦和名人轶事的集合地。

    自周祈雨转学到七中，这个论坛谈论的话题一大半都是她，赵峰把周祈雨四年前拿到国际数竞金奖消息传出去后，被其他学生整理成镇坛贴一直挂在置顶处迎接众人膜拜。而这学期，一张长着电影明星的脸又是外国转学生的薛里空降至七中高三年级让论坛帖子增长速度与日俱增。

    薛里同样是学霸中的学霸，中国的课程不到一个月他就上手了，在考试中与周祈雨行为相似地屠戮高三榜单，不同的是薛里在刚到七中时并没有被为难过。

    是人都爱美貌爱神坛上的人，七中的好学生同样免不了俗，仅一年内七中就来了这两个顶级大美女大帅哥，而且两人还同样的屠榜，所以在这里一有点他们的风吹草动七中人都能快速捕捉到。

    “啊！他们的背影都和智商一样的般配，有时候真的对基因不得不服。”平行班的一位同学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下楼的身影连连感叹。

    “我去，越看越嫉妒，不说了回去刷题了。”

    正巧，这时上课铃打响，拥挤吵闹的实A班门口立即分散，各自回各自教室。

    许声坐在教室里看了眼已经停了雨的窗外景象，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