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凝，你只是生病了

    第一百零八章

    起先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忍耐一段时间，像是同顾翊鸣较劲一般，不太想低头。可在见着柯蔚之后，浑身上下撅起来的气儿，便像被针扎了的皮球一般，泄完了。

    那些欲望，并没有因为她暂时性的清心寡欲而消失，反倒像是积攒着积攒着……只待某日猛地掀起滔天巨浪冲破本就不牢固的堤坝。

    她和顾翊鸣的房间在三楼。晚间歇下来的客人不会很多，再加上此刻大多数人都在一楼宴会大厅，以至于，整个三楼都静悄悄的，打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空房间。走廊亮着灯，深棕色地毯衬得光线都暗了许多。

    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哒哒”的声音。

    她转头，朝后面望去。

    站在后面的是不久前才道了别的柯蔚同学，到这会儿，她才有闲心认真打量他。不同前几次见面，这次的他穿了身裁剪得体的深黑色西装。有肩宽个高腿长的优势在，这身西装被他穿得很好看，却有他特有的板正气质。

    简单来讲，看着就像个正经人。

    只是他俩的关系一点儿都不正经。

    见到他，她先是讶异了下，然后扬手手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

    他却无视了她的友好，并没有说话，只沉默望着她，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

    可以看出，他的情绪正在剧烈波动，大脑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她懂。

    数分钟前，她也是这样的。

    但是生活已经很复杂了，仅有的偷闲时间里，乔凝不允许自己去思考那些更复杂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她眨了下眼睛，转身往前走。

    没走两步，手腕便被人从后面握住。

    柯蔚在光线下沉默盯着她。

    灯光像是投射进了他的双眼里，在他乌黑的瞳孔里闪闪烁烁，闪烁出名为恼怒的火光。

    她伸手，认真盯着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时间有限，只给你问一个问题的机会。”

    他……看上去便更生气了。

    但静默片刻，到底还是压着怒火，低声道：“为什么拉黑我？”

    嗯……嗯？

    她被他给整不会了。

    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你是顾翊鸣媳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之类的问题，那样她倒是可以干脆回答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意外呢”，可，他问的竟然是这个？

    乔凝心虚了。

    她咳嗽一声，下意识后退半步，连身子也不由自主矮了些许。

    “我……”她目光游离片刻，“要听真话吗？”

    面色染上两分羞愧和一分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低头做出虚伪的忏悔状。

    “其实就是你之前说的那样，用完就扔，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想一直和同一个人zuoai，时间长了会厌倦，会厌烦。”她道，“所以我不想和你继续有牵扯。”

    连她都觉得，这话直白得有些伤人。

    本以为以他的性子，会掉头就走，然后继续开启他长达数年的单方面冷战。

    可她说完，间隔许久，他都只是静静看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出声问：“我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乔凝一愣。

    她有些不高兴，睁大眼睛瞪他：“我不是正在看你吗？”

    他却忽然像是没了“生气”这个功能一般，用一种奇怪的，但是大概可以称之为难过，又或许可以称之为自责的眼神看着她。

    又是许久的安静，她才听见他说。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说，“乔凝，你只是生病了。”

    这是他头一天知道她的名字。

    也是他头一次喊她名字。

    ——

    掐着手指算，火葬场应该是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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