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过去篇（4）决裂
“斑，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啊。”吃饭的时候，宇智波田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每天都回来得那么晚？” 斑顿了顿，道：“下次我会注意。” “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吗？” “并没有。” “那就好。你最近都不在族里修炼，我看泉奈总是一个人在道场。” “是么……”斑抬头看了看平时泉奈坐的位置，“说起来，泉奈呢？” “执行任务。” “任务？” “最近渡边的人试图偷偷打入宇智波内部，我让泉奈参与了刺杀行动。” 斑闻言猛地起身：“这太危险了，为什么要让他去？” 宇智波田岛略带不悦：“身为忍者，就要有时刻面临战斗的准备，这只是考验，关系着他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宇智波。” “他在哪里执行任务？” “你知道也没用，大概已经结束了。” 斑握紧双手，一语不发地转身走出去。 当执行任务的族人回来时，斑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后面的泉奈。 泉奈的胳膊受了伤，虽然已经包扎好，但脸上的疲惫和苍白难以掩饰。 “哥。”泉奈看到斑朝自己走来，赶紧扯了扯挽起的衣袖，遮住伤口。 斑看着他的胳膊，紧紧皱眉，心里对父亲竟然让弟弟去执行危险任务感到不满，于是道：“我会跟父亲说，让你停止这些任务。” 泉奈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低声说：“是我自己要求参与这次任务的。” 斑略微讶异，随即神色一沉：“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还小，也还缺乏经验，可以慢慢来。这么危险的任务，万一出事怎么办？” 泉奈撇过头，神情倔强：“你总是把我当做孩子，可我已经不小了，我能够和哥一样战斗了。” 斑看着泉奈倔强的神情，有些无奈：“你要真想参与族中事务，我可以带着你，为什么要那么冲动。” “你最近哪有时间陪我！”泉奈猛地盯住他，情绪突然激烈起来，眼里满是失落，又有一丝愤恨，“不都忙着陪别人吗？” 斑微微一怔：“你……” “你最近明明没有任务，却还是经常出去，难道不是和什么人见面吗。”泉奈笃定地说。每次斑出去后，回来时心情明显都要好一些。从小时候开始，斑的丝毫情绪泉奈都会放在心上，当然看得出这些变化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吗？”斑不由苦笑，他看着泉奈，直到现在才发觉，这个安静温和，心思细腻的弟弟的确不再是个孩子了。 “父亲大概也知道，昨天他还说如果你再出去就让我跟着你。”泉奈坦白道。 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虽然和柱间见面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也并未对家人刻意隐瞒行踪。如果父亲已经察觉，那么再隐瞒下去也没用。恐怕，父亲很快就要找自己谈话了吧。 “那个人是谁？”泉奈心里忍不住有些嫉妒。哥哥和别的人天天见面，却总说没时间陪自己，真凛也就算了好歹还是宇智波的人，可哥哥最近出去见的人明显不是宇智波的。难道那个人比自己还重要？明明哥只属于自己，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被别人插足过？ “算是一个朋友。”斑叹气。 “只是朋友吗？”泉奈抓住他的手，满眼不安。 “当然。” “可你也太上心了，最近都不陪我。”泉奈低下头，难过地说。 “抱歉，不会再这样了。”斑将泉奈的手反握住，但见泉奈还是失落地低着头，便轻轻将对方抱进怀里。 “哥……”泉奈在心里痴痴地喊，然后仰头望着他，眼神专注深情。 …… 跟平时一样比试之后，斑和柱间分别站在河岸两边，手握石子同时投掷，两颗石子贴着水面而过，到了对方手里。 “这种石头很适合用来打水漂，下次见面之前，你先替我收着吧。”斑望向河对岸的柱间，说。 “好。”柱间朝他灿烂地笑。 随后两人各自离去。 柱间看着手里薄而平的小石块，脸上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但刚回到家，却看到扉间一脸沉重复杂地朝自己走来。柱间将石块放入怀中，问：“怎么了，扉间？” 扉间顿了顿，说：“大哥，父亲让你过去。” 见扉间神色不太对劲，柱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柱间，你经常和一个少年见面吧？”父子三人围坐在一起，千手佛间沉声问。 柱间一愣，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父亲命令我盯着你。”扉间说。 柱间看向他：“你？” “论感知力，我在你之上。”扉间淡淡地道。实际上，他也完全没有料到千手佛间会察觉到这件事。 之前虽然经常跟踪柱间去偷偷见斑，扉间却一直将这件事当成秘密藏在心里，没让任何人发现。可千手佛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柱间和斑见面的事，还让自己去监视柱间。所以此刻，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扉间心里很不平静。 柱间撇开头，没再说什么。 “最近你经常出门，我想肯定有原因。”千手佛间冷冷地说，“我调查了那个少年，他是宇智波的人。” 柱间猛地睁大了眼。虽然他隐隐猜到斑的身份不简单，却从未想过，对方竟然是个宇智波。 一旁的扉间垂着眸没有说话，双手却缓缓握紧。 “他还杀过我们族中身手不凡的成年人。”千手佛间继续道，“据说是个天生拥有忍者才能的少年。” 柱间不由想到了斑在和自己比试时，那些非同寻常的招式，还有那种无形中透露出来的洞察力，和以前看宇智波族人和千手族人对战时的感觉完全一样。 “看你并不吃惊，你们不会已经知晓了彼此的姓氏吧？”千手佛间问。 “不，不知道。”柱间眉头缓缓皱紧，“我只是……” “柱间，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千手佛间提高了声音，神色冷硬，“千手和宇智波是敌人，我还没告诉千手的族人，一旦泄露出去，你会被当做叛徒。” 柱间紧紧盯着空气里的某一点，双手抓紧了衣角。 “如果不想被视为间谍，就在下次和那少年见面之后，跟踪他，把宇智波的情报带回来，这是任务。要是被他发现……”说着千手佛间冷下声音，“就杀了他。” 柱间瞳孔猛地缩紧，扉间也浑身一震。 千手佛间继续说：“没人知道那个少年究竟有什么企图，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万一被骗，你就会令千手一族陷入危境。为防万一，我和扉间会跟着你。” 柱间低下了头，一语不发，握紧的手骨节泛白。 …… 而这边，斑同样遭到了宇智波田岛的询问。 “这几天和你见面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宇智波田岛说。 “果然您早就知道了。”斑脸色未变。 “你从小就独立，能分轻重，所以我并不反对你和同龄人的来往，哪怕不是本族之人。”宇智波田岛微微叹气，但随即沉了脸，“可是，那人是千手一族的。” 斑一怔。 “你的几个兄弟，都是被千手所杀，所以，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宇智波田岛紧紧盯住斑，“他是你的仇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斑沉默良久，脸上神情渐渐敛去，最后他面无表情地说：“知道。” 午夜，万物俱寂时。 密室中，幽幽的火光忽然亮起，接着，甬道里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摆放在中央的石碑被火光照亮，上面那些密密麻麻无人能懂的文字看上去神秘而诡异。 斑在石碑前停住脚步，然后缓缓蹲下。他抬眸看着石碑上的密文，脸上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是从未对人显露过的幽深。 他伸出手，随着目光缓缓抚过那些密文，深邃的黑眸里红光乍现，却又犹如幻觉般很快消失。 …… 约定见面的那天，柱间脸色沉重又复杂地望着斑从河对岸走近，手慢慢握紧。 “开始吧。”斑淡淡地说，随即拿出平时用来打水漂的石块。 柱间的手微微颤抖，也从怀里拿出了石块。 两人同时将石块扔出，几秒后，又同时接住对方的石块。垂头看去的瞬间，却见石块上同样写着两个字： 快跑。 斑微微一愣，接着皱紧眉。沉默了一下后，他抬头道：“忽然想起我还有事，今天算了吧，我先走了。” 柱间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压下心里的焦急慌乱，道：“是吗，那我也回去了。” 说完两人同时掠身离去，但早已潜伏在两人后方的人瞬间冲了出来，两边迎面碰上。 斑和柱间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两边冲出的人正是宇智波田岛和泉奈，还有千手佛间和扉间。 “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啊，千手佛间。”宇智波田岛开口说。 “是啊，宇智波田岛。”千手佛间也道。 泉奈和扉间曾经在家族间的战斗中见过，所以也认识对方。 斑皱眉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心里深深叹气，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么…… 几秒的对峙后，宇智波田岛和千手佛间突然同时冲向对方，泉奈和扉间也立刻出手。 但由于两方力量不相上下，宇智波田岛和千手佛间一时难以分胜负，泉奈和扉间也一样。 忍者间的对战中，无论发生什么，心都不能乱，哪怕瞬间的分心都会立刻产生破绽，被敌人趁虚而入。 宇智波田岛和千手佛间身经百战，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在出手的那一刻都朝着对方的孩子扔出了暗器。 眼看暗器就要击中两个少年，但两块石子突然从相反的方向飞射而来，打开了暗器。 斑和柱间同时纵身一跃跳到水面上，彼此面对面站立。 可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们是以敌人的身份，因为身后是他们各自的家人，而此刻他们代表的，是两个彼此为敌的家族。 “原来哥你天天跑出来，就是和这家伙见面。”泉奈冷眼看了看对面的柱间，道。 柱间直直望着斑，心里却满是混乱和不知所措。 扉间看了眼挡在面前的柱间，然后将视线放到斑身上，对方还是那样沉静又冷傲。扉间垂下眸，眼底的复杂情绪没人看见。 “柱间，”斑忽然开口，语气十分平静，就像他们曾经一起悠然聊天时那样淡然，可此刻那低沉的声音，却有种说不出的决绝，“我们所说的那些傻乎乎的美好未来，到头来……” 忽然一阵风吹过，水面泛起涟漪，再也不复宁静。 “可能真的到达不了。” “斑，你……”柱间睁大眼，紧紧盯着他。 斑并未再说什么，眼神逐渐冷漠。 “三对三啊。”宇智波田岛对于眼下的情况有些迟疑，然后看向斑，“怎么样，能行吗，斑？” 斑目光里明暗不定，他淡淡道：“柱间比我厉害。” “有比哥更厉害的少年？”泉奈惊讶。 “是吗，竟有这等实力……”宇智波田岛皱了皱眉，随即便放弃了战斗下去的想法，“撤。” 斑看了看柱间，又扫了一眼他后面的扉间，然后缓缓转过身：“再见了。” “斑！”柱间突然有种即将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感，忍不住喊了出来，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什么，“其实你还没有放弃的，对吧？我们明明有着一样的……” “你是千手的人。”斑只说了这一句。 顿时，柱间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宇智波和千手，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如果可以，真希望我们的想法不同。”斑轻声道，“我的兄弟是被千手杀害的，而你的兄弟，死在了宇智波手下。所以，你我也没必要坦诚相待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在战场上见吧。” 柱间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 “因为……” 斑微微侧头，闭了闭眼，然后睁开，黑眸已经变换为写轮眼，只是没人看见，在他睁眼的一瞬间，眸中原本的三勾玉忽然隐去了两个。 “我是宇智波斑。” “哥，你的眼睛……”泉奈惊讶又欣喜地喊道。 “虽然没能弄到千手的情报，我们这边却得到了另一样好东西。”宇智波田岛也感到意外，满意地笑起来。 “写轮眼？”千手佛间有些震惊，“刚刚开启的吗？” 柱间呆呆地站着，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一刻，他隐隐明白了开启写轮眼意味着什么。斑将他，彻底从心里抹去了…… 柱间魂不守舍地回了聚居地，扉间也异常沉默。 千手佛间见柱间颓废消沉的样子，便将他叫到了一边训话。 回到房里的扉间失神地坐在窗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双手缓缓握紧。 不远处突然传来柱间的反驳声：“才不是那样！斑不是那样的人！” 扉间喃喃低语：“斑……” 这个名字仿佛给了他勇气，他猛地抬起头，趁无人注意，瞬间掠身离开了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