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太太去租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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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裡的鄧維海得到了助理的訊息，告知他關小姐人已經到了，他望了時鐘一眼，連一小時都不到她人就出現了。

    這麼迫不及待……？

    「讓她進來。」

    關如輕得到了召見，向告知她的助理點點頭，順著指示來到了鄧維海的辦公室，她輕敲了兩下門，聽到了應允才打開門進入。

    辦公室裡頭的男子和外頭的人一樣，穿著黑色系的西服搭配白色襯衫，但那身西服並不是呆板的制式款，而是更具線條感的合身版型，類似的款式她也在秦知煥身上見過。

    而眼前的男子也有著一副宛如衣架子般的好身材。

    「你好，我是關如輕。」

    她的聲音一如他在電話裡聽過的好聽，鄧維海抬起頭，看見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就出現在辦公室裡。

    鄧維海對美女的定義一向非常嚴苛，這輩子被他列入美女等級的女人並不多，可是眼前的關如輕完全長在他的審美點上頭，她明明有著一張明艷動人的臉蛋，但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卻帶著一股恬靜溫柔。

    和他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原本想像中的秦太太應該是年紀更大一些，可眼前的女子身上完全沒有豪門富太太該有的豐潤樣，反而清清爽爽，乾淨的臉上看得出來沒帶妝，肌膚白裡透紅，一臉自然純淨，看得出來沒使用過任何填充劑在上頭，而且看起來有些太過年輕了。

    鄧律師的眼神看起來有點怪，關如輕看出他眼裡的存疑，像是怕他不相信，她又補了一句：「我剛剛有跟您通過電話。」

    「我認得妳的聲音。」

    關如輕雙手緊抱著一紙文件袋，彷彿那是個很重要的物品，朝他走了過來，地上沒有被高跟鞋敲擊的聲響，鄧維海注意到她穿的是一雙白色的平底鞋，隨著她的靠近，也沒有任何濃郁嗆人的香水味出現在空氣中，只有一股淡淡的沐浴乳香氣，他鼻子很敏銳，直覺她是洗過了澡才出門。

    「不好意思，我怕文件弄丟，所以我直接拿了過來，要麻煩您幫我確認一下，是不是所有的內容我都簽齊了？」

    她恭敬的將文件雙手送上，鄧維海忍不住多看了她的手一眼，那是一雙漂亮的手，身為秦太太，她手上也沒有任何戒指的存在，指尖甚至沒有塗上任何油彩。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的眼神，打開文件，翻閱了一下，這份協議書是由他擬訂，當初他就覺得這份協議書有些不符秦家身份，可既然客戶提出這等要求，他也不便多做詢問。

    「這樣可以。」

    「沒有任何遺漏對吧？」她仔細地詢問。

    「沒有。」

    「只要接下來秦先生簽了名，就能保證一定可以離婚嗎？」

    她睜著一雙有如小鹿般純淨的大眼，小心翼翼的問。

    「妳擔心離不了婚？」

    鄧維海揚起眉，確認了自己的懷疑沒錯，眼前的秦太太真的很想離婚。

    關如輕臉上有著被看穿的心虛，眨了眨眼，悶聲道：

    「我只是想確認清楚，因為你說還要再等一星期……」

    鄧維海向她解釋了離婚必須兩人一起出席辦理，所以還是要等秦知煥本人回國才有辦法實行。

    「那我可以先搬走嗎？」

    「妳很急？」

    關如輕知道自己表現得太迫切了。

    「我只是想先找好落腳的地方，如果一星期後離了婚，我總不能再繼續待在那房子裡，我總得先租個房子，是不是？」她問到最後對鄧維海投以詢問的眼神。

    畢竟她也沒有離婚的經驗，她只知道離婚以後兩人就是分道揚鑣，那她總不能再繼續住在秦家的房子裡。

    「這些細節妳有跟秦先生談過嗎？」

    「沒有，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我今天早上才拿到這些文件，我的婆……趙麗媛女士告訴我，如果還有問題讓我找你談。」她甚至不再承認趙麗媛是她的婆婆，及時改了口。

    意思就是離婚的事，接下來她只會和他討論，跟任何秦家人都不會再有對話。

    鄧維海看得出來她眼裡寫的信任，而她看著自己的方式，彷彿自己真能救她離苦海。

    「如果妳想繼續住在那裡，我可以跟秦先生提出要求。」

    「我沒有要跟他要求什麼，如果必須搬走我可以接受。」關如輕快速的否決。「我只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離婚？」

    鄧維海沒辦法給她一個確切的日期，因為這一切還得看秦知煥的時間來安排，這個答案讓關如輕看來有些失望。

    而那張失落的臉蛋讓鄧維海有些不太舒服，活像是他掐滅了她的希望一樣。

    「秦先生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回國，妳還有很充足的時間可以考慮未來的去向，不用急著在這時候決定，我相信秦先生也會給妳足夠的緩衝時間。」

    「我不需要什麼緩衝，我只想知道這段婚姻什麼時後可以結束。」

    她不想在秦家人面前表現得太驚慌失措，讓他們覺得自己一旦要被掃地出門就連個去處都沒有，她就算要走也要維持住最後的一點點尊嚴。

    鄧維海保證一有消息會馬上告知她，她也只是點點頭，還好這時她找房子的房仲也約了她見面，關如輕才強裝沒事的假藉有事要忙離開。

    關如輕人一走，秦知煥的電話立刻打了進來   。

    「她找你談了什麼？」

    「沒什麼，關小姐對離婚沒有什麼疑慮，對條件也沒有異議，協議書她已經簽好了，是她親自送過來的，文件都在我這兒。」

    「就這樣？」

    秦知煥得知母親擅自去找了關如輕遞離婚協議時，他心裡是不太舒服的，但又不知道怎麼跟關如輕解釋這件事，解釋了又怕會讓她產生期待以為他們就真不會離婚了，可不解釋又似乎對她不太公平，畢竟她在他眼裡一直是個不錯的伴侶，沒必要一下床就這麼翻臉不認人。

    可當他從母親那兒得知關如輕一句挽留都沒有就應了好，他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只問了什麼時候可以離婚？」

    對話那端的秦知煥陷入短暫的沉默。「沒別的？」

    「她只把文件送來，沒講兩句就先走了。她似乎是有點擔心離婚後就必須馬上搬走，在搭車來的路上就已經在找房子了，所以現在應該正在跟房東看房子。」

    關如輕的確是找了房子，也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去看了兩間房，但房子的條件都不怎麼樣，拖著疲累著身子回到住所，打開燈看到溫馨雅致的屋內環境，她頓時明白不是她看不上別處，而是她已經被現在所擁有的給寵壞了。

    這房子從裡到外都是她花了心血的成果，這是她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家，而她在外頭只能看一房一衛的小住所，租金還一點都不便宜，以她現有的財力是不可能租得起的，就算離婚後秦家承諾會給她三百萬，那也只夠她應付幾年，她得想辦法過上有收入的生活才能保證日後生活無虞。

    除了找房子之外，關如輕也打開了電腦開始投起履歷來。

    這一晚她過得很不安，心裡有很多想法，直到深夜她才傳了個訊息給黎歡，告訴她自己開始找房子，也開始找工作了。

    黎歡只簡單傳了幾個字：要離婚了嗎？

    雖然還不確定哪一天，但離婚的確已經被擺在這個月的待辦事項裡了，她傳了一個字：是。

    黎歡的電話馬上跟著打了過來，簡單了解了她的狀況後，立刻下了結論：

    「不用急著找房子，妳沒什麼社會經驗我怕妳被騙，我這兒妳隨時可以來住，反正我現在都住在陸淵那兒，再說妳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離婚，等離了婚再找都行，工作的話我也可以先幫妳看著，有好的職缺我再找妳。」

    黎歡就是這樣的存在，時時擔心著她上當受騙，兩年下來黎歡在外頭混得風生水起，而關如輕覺得自己就像是白浪費了兩年的成長期，還好有黎歡二話不多就先拔刀相助，否則光是靠她今天的看屋經驗，她還真不知道將來離開這屋子之後，自己還能何去何從。

    「先別謝！我知道妳身上沒什麼錢，離了婚也不可能回關家去，妳一時之間要脫離現在的生活，也只會病急亂投醫，妳現在什麼都別瞎忙，要去哪裡找工作或找房子之前一定都要先跟我聯繫，千萬別給我一個人跑去，聽到了沒？」

    換做是別人黎歡還不用這麼擔心，可是像關如輕這種天仙長相的妹子，沒人看著指不定就又要給人騙了。

    關如輕沒告訴她自己今天已經去看了兩處房子，不過黎歡說得也沒錯，以她現在的財力，能找的房子都不怎麼樣，環境也都比較差一些，她自然看不上眼，還不如把那天採買的名牌禮品全都先出清，反正要離婚了，秦家要給她的三百萬也不知是真是假，最後是否真能落入她的口袋她也不確定，那些原本準備好的禮品也送不出去，還不如換些現金，日後要搬離此處，手邊也能多些錢周轉。

    一整夜關如輕腦子總是轉個不停，連帶著隔天一早也起不來床。

    接到鄧維海打來的電話時，她人都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