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佐佐木琲世（地铁，上）
茏靠着地铁车厢壁在打瞌睡。 “涉谷站到了，涉谷站到了，请乘客上下时注意脚步……” 墨绿发青年晃了晃脑袋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站——从池袋到新宿原本只要四站路，但他浅眠时根本没听到广播的提醒。而且随着每站上车的人们挤来挤去，不知不觉间，他竟被挤到了车厢的最角落，整个人动弹不得。 茏想下车去相反的方向，然而现在正是下班高峰，车厢里的乘客像是罐头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根本没有空隙能出去。 ……反正山手线是环线，再坐一个小时回家也……但是杰先生肯定在家里等我……如果给他买个手机就方便联系了…… 墨绿发青年睁着眼睛发呆，脑子因为刚醒来混混沌沌，飞机耳凌乱地翘起来，头上还多了几根呆毛。 话说回来，他和杰先生交往的事情，要怎么告诉弟弟呢？万一研突然回家看到陌生人，会不会紧张害怕呢？ 而且他已经有一周没看到研了，对方也没有回来拿过药……那应该没受伤吧。太好了。 茏的大脑在车厢的哐当声中放空下来，然后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 此时的涉谷站台上满是候车者、一片熙熙攘攘。然而，当一个青年踏进站台的瞬间，人们都默契地屏了一口气。 那个青年身材高挑、面目英俊。他浓密的头发有着很特别的颜色——头顶根部是纯黑色，中途向下到发尾的部分却是纯白。微卷的发梢包着那张娃娃脸，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年轻的大学生。 然而人们恐惧的原因在于青年那身纯白的制服——这代表着他的身份是一名喰种搜查官。他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满是乘客的山手线上，潜藏着食人的饿兽。 于是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并用自以为不会被对方发觉的异样眼神打量着他。 ……谁知道和这个喰种搜查官交流以后，会不会成为潜在喰种的人质呢？为什么作为搜查官会随便上公共交通，这不是更加刺激那群神经敏感的怪物吗？ 人类的质疑和恶意全部通过眼神和话语传递给了青年，触动了他眼底藏得极深的不谙世事和漠然。 CCG喰种对策局一等搜查官——佐佐木琲世在带着库因克斯班结束了任务后，突然收到了有马贵将的简讯。 ——“涉谷站，19:33分往品川站方向的山手线，6号车厢”。 虽然不明白有马贵将的用意，但佐佐木琲世出于对自己导师的无条件信任，没多问就赶到了这里。 独自一人置身于人群之中，半喰种的本能和抑制剂的冲突让青年搜查官的脑神经弹跳得厉害。然而他的内心才是翻腾得最厉害的。在看到有乘客慌不择路地逃跑后，佐佐木琲世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搭在臂弯间，让单穿黑衬衫的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个正常的上班族。 虽然今早对外宣称是铁轨问题而停运了一个小时，然而到他这种等级的搜查官都心照不宣其中的异常。 ……呵。异常。在这里，究竟有谁能比他更加“异常”呢？ 自己本就是异类。不被周围人认可、不被周围人接受。而他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是…… ……是……哪里来着？ ……啊，地铁到站了。 佐佐木琲世茫然地怀着这个念头，顺着嘈杂的人群走进了车厢。 ——而就在他黑色皮鞋的左脚踏入车厢的这一秒。 车厢内的气息冲入半喰种敏锐的嗅觉里，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啊、啊、啊、是这里—— 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 他的心脏比以往跳得更加沉重，仿佛要坠到地面上。呼吸也是。以往这么沉重的呼吸难免会带动他喰种血统的本能，然而此刻，他几乎是贪婪地透支着自己的肺部，来汲取他唯一想要的那个气息。 佐佐木琲世顺着人群跌跌撞撞地往里走，几乎是借了许多人的力道才一点点挪动到了目标点。 “……………………啊。” 在那个人映入他视野的瞬间，青年搜查官屏住了呼吸，喉咙不自觉地挤出一声喟叹。 身着单薄衬衫的青年靠在冰冷的车厢角落里，低着头双眼紧闭，墨绿色的飞机耳随着车厢的振动轻轻晃动。他虽然身材高挑，但下巴很尖、看上去相当瘦削。 青年明显睡得不太安稳，肩膀随着车厢的晃动一下下地碰撞在冰冷的车厢壁上，这幅景象让青年搜查官的心脏一阵撕裂般得抽痛。 然而，当他距离墨绿发青年还有一步之遥时，佐佐木琲世却停住了脚步。 某种鼻头发酸的气息冲上视线。 他像是一只被暴雨打湿后迷失了方向的信天翁，怯生生地站在屋檐边缘，反复低头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家。 他张了张嘴想要叫对方的名字，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干涩到无法发声。 ……为什么？明明是不认识的人。 自从见到墨绿发青年开始，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眨过。 ……要叫醒对方吗？但是对方的呼吸很沉，一定很累吧？他为什么这么累，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吗？ 那自己就去杀—— 佐佐木琲世恍然间清醒过来，却发觉自己的手指正在库因克斯箱的开关上摩擦。他连忙晃晃头，把某些想法扼杀掉。 在靠得更近后，半喰种的感官告诉了青年搜查官更多的信息。 对方身上有着很香的奶油的味道……是给谁做了蛋糕吗？但……蛋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 还有很多——别人的气味别人的气味别人的气味别人的气味…… 啊。 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个是别人的气味？ 佐佐木琲世温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暴戾。 对……全部杀掉。 不过……在那之前…… 当青年搜查官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低着头埋在那墨绿发青年的脖颈间。他连忙不着痕迹地站直身体低咳一声。 周围满满当当全是乘客。佐佐木琲世的余光慢慢在两侧游移，像是勘察作战现场一样小心谨慎。墨绿发青年身边的几个上班族也正低着头在酣睡——很好。没有任何人在觊觎这里。 于是他抖了抖自己的搜查官制服，从后面绕过去盖在了墨绿发青年的肩膀上，并在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有些慌乱——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但看着对方被宽大的制服遮盖得严严实实，青年搜查官的心头慢慢麻痒起来。 ……这样就都是他的味道了。 ——但是，还是想把对方抱进怀里。 就在这时，地铁又到了一站。汹涌上来的人群将车厢里的人向深处挤压。全身心都在面前不知名青年身上的佐佐木琲世失去了自己的灵敏和机动性，猝不及防地被身后的乘客撞了一下，然后失去平衡向前倒了下去。 “—————！！” 此刻的茏正睡得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某种熟悉的力道压上了自己的身体。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手环住那个身体的腰部，一手习惯性地摸上毛茸茸的后脑，然后顺着头发轻轻揉了两下。 佐佐木琲世的呼吸停滞了。 “…………” 黑色衬衫的青年紧紧贴着墨绿发青年的身体，就像是一根已经绷紧的皮筋忽然间断掉那样。他感到刚才撞到自己的乘客似乎对自己投来了歉疚的眼神，然而他根本无暇去回应别人了。 那双浅灰黑色的眼睛里闪过茫然无措和慌乱。佐佐木琲世瞬间绷紧了肌rou，却因为害怕伤到正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而没有强行挣开。他包裹着西装裤的双腿紧紧贴着墨绿发青年的腿，那种布料细微的摩擦声让他的小腿肌rou绷到战斗状态，皮鞋尖不安地抖了几抖。 涌入的新乘客让每个人的空间更加窄小，佐佐木琲世平时并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也理所当然地避开了身后乘客的触碰。然而此刻，他竟觉得有种力量将自己牢牢钉在了这里。在紧密的车厢里，他竟然再也不想去找新的位置。 ——只想留在这个墨绿发青年的怀里。 体内传来的过量的灼热点燃了从刚才起就摇摇欲坠的神经。青年搜查官抬起眼，看着冰冷的金属车壁上反射出自己充满渴望的瞳孔。他顺着车厢的晃动将墨绿发青年揽了过来，比他身高略高一些的青年丝毫没有反抗地将全部的体重压在了佐佐木琲世的肩膀上。这种重量竟然让他的内心燃起了某种狂喜。 而且，他体内的那个一点都不安分的怪物，开始不分场合地嘶嚎起来。吼了一会儿，体内的怪物却似乎含糊着嗓音，咬着舌尖吐出了一两个听上去亲昵而撒娇的称呼。 “…………哥………………………” 怪物从心底浮现的瞬间，佐佐木琲世的理智开始被一点点地啃噬掉。更可怕的是，他听见自己体内的肠道口发出了很轻的咕叽一声，把他吓得耳朵通红——实际上，就连离他最近的乘客都不可能在车厢的晃荡声中听到这微不足道的声响。 没人看到禁欲的、纯洁的青年搜查官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借着车厢的晃动开始用小腿磨蹭面前墨绿发青年的腿。 隐秘的求欢渴望敲开了他的骨髓、混在血管里、循环到他的大脑，让佐佐木琲世的耳膜翁鸣起来。 此时的茏正意识模糊，但仍然感觉到了属于自己的血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沸腾起来。他的弟弟总是喜欢在半夜趁着他入睡时骑上来，就像是害怕会被清醒时的茏拒绝一般。茏劝过好多次，然而对方只是用仿佛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一般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嗅到陌生的须后水下熟悉的气息，茏动作很轻地摸了摸青年搜查官清瘦的背脊。 “……研，回来了啊。”是又想要了吗？ 茏搂着对方，又用脸颊蹭了蹭青年的下巴，然后在半梦半醒间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被称作了“研”的佐佐木琲世愣了一下。他微微蹙了蹙眉、内心闪过一丝警惕——面前这个人是“自己”以前的熟人吗？那么是不是该…… “————————！！！” 忽然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伸进了他的西装裤管，沿着西装小腿袜盘卷上来，而且体积还不小——青年搜查官连忙命令自己的腿部肌rou抵抗起来。然而让他无措的是，自己的身体仿佛无视了他所有的指令，呈现一种放松的、娴熟的、自然打开的姿势。 ……是喰种的赫子吗？面前的这个是喰种吗？可这里是公众场合啊，这家伙难道准备在这里动手…… 佐佐木琲世的潜意识告诉他应该去打开库因克斯箱，然而这种武器并不该在拥挤的人群中使用。于是在他犹豫的一秒钟间，庞大的入侵者已经摸到了底裤，然后轻车熟路地掀开了布料的边缘。 “——————”青年搜查官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把差点蹦出来的呻吟声吞回肚子里。 探进来的东西并不像赫子那样顶端锋利，其上甚至还有着柔软的颗粒状吸盘，此刻正极其色情地抚摸着他的大腿根部，然后分开了臀瓣。青年搜查官的身体就和浇了油的棉布一样，yuhuo瞬间蹿到全身，焦灼得他指尖都开始发烫。 “……呜………………” 佐佐木琲世的背脊挺得笔直，后腰紧绷，抵着地面的脚尖开始有点发抖。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想要扭动臀部，来适应并讨好下面的入侵者。原本的外套现在正在墨绿发青年的身上，包臀的西装裤上出现了明显异常的皱褶。于是他紧张地将手提箱挡在身后，来遮掩住自己随之颤抖的臀部。 他的做法非常及时有效，因为下一秒，触手蛮横地挤开了后xue口探进了深处，让佐佐木琲世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咕……呜……进、进来了！！！ 他身体里的怪物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极其喜悦和满足，涌上心头的双重的快乐一下下鞭打着大脑。青年搜查官听见“自己”在嗤笑着说道—— 扭你的屁股啊。反正没人能看到你那个sao动的屁股在底下求欢。 ……不行。不行。不行。纯洁的青年搜查官反复训诫自己，想要用自己强有力的脚腕不易察觉地阻止那根东西继续往身体里深入，然而脚腕似乎失去了控制，竟然乖顺地贴着那东西在摩擦。 听觉极佳的半喰种无法无视体内传来的细碎的、被翻动的声音。 进、进去更深的地方了…… 他难耐地微微弯下身，腹部的衬衫略微松垮地堆在一起，于是没有人能注意到那衬衫下面的小腹竟然被顶得凸起了一块形状。佐佐木琲世的腿开始抽动痉挛，然而他仍然记得自己还承载着墨绿发青年的重量，于是在腿软的同时，不得不努力撑着自己的腰，才不至于滑落下体。 青年搜查官的股缝间开始流水。他从没有想过那里能够成为一个活水的源头。他身上的搜查官制服为了阻挡鲜血，使用了特殊的防水布料。于是肠液只会顺着笔挺的西装裤管内侧流下来，也许会被到小腿处的棉袜给吸饱，但如果水流得太多说不定就会滴到地面上。 向来遵循正义的年轻搜查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然后高潮了。 “————————” 佐佐木琲世一手紧紧握着手提箱，另一手却不知道扶住哪里——他潜意识里清楚面前的人比他的身体素质要弱上许多，因此他无法控制的力量可能会伤害到对方。 于是他下意识地单手勒紧了自己衬衫领口绑着的灰色领带。 领带勒紧脖子带来的窒息感让青年搜查官无法克制地吐出舌尖。后xue高潮喷水的瞬间，他在墨绿发青年的衬衫上留下濡湿的咬痕，然后他像是害怕把对方的衣服弄脏一样，恍恍惚惚地开始舔舐被自己弄皱的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他没控制住地发出一个抽泣般的鼻音。佐佐木琲世抬起头，慌乱地用余光去看周围的反应，所幸没有人觉得异常，此刻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青年搜查官悄悄地舒了口气，感到脸颊和喉结上全是汗，面色发烫——肯定潮红到没办法和周围人对视。他要感谢自己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衬衫，才不致于像是白衬衫那样容易显现出浸湿的汗水。 佐佐木琲世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憋着高潮的余韵一边想着对策。 他当然想要叫醒近在咫尺的墨绿发青年，然而只是看着对方的睡颜，他的全身就都不听使唤。对方的手臂明明没有任何力道，只是一遍遍很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背脊骨，像是安抚孩童一样安抚自己这个一级搜查官……本该是可以轻易挣脱才对。 ……对了、还有赫子。他可以使用赫子来做点什么。 就在佐佐木琲世调用赫子的想法冒出头时，他后腰的赫包忽然狠狠地灼痛了一下，像是一个极其激烈的警告。 ——不准。 ——你敢伤害他？ 本就高潮过后敏感的身体内，作为器官的赫包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他再也平衡不了身体，颤抖着带着墨绿发青年一起跌靠在车厢壁上。当然，他立刻用双手护住了对方。 佐佐木琲世垂下头，将自己发怔含泪的眼睛藏进刘海里。 他体内的怪物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过佐佐木琲世没有余力听清，因为体内的东西又开始动了起来。 青年搜查官只能一边用公文包挡着自己的臀部，一边紧紧贴着墨绿发青年的身体作为支撑点，来防止自己的情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东京站到了，东京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注意……”东京站是山手环线上换乘线路最多的车站，因此大部分乘客都会下车。 车厢里的人们离开了这个车厢。冰凉的空气和冷风一同倒灌进来，吹在后颈上惊醒了头脑混沌的青年搜查官。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墨绿发青年，却忽然被对方摁住了后脑。 佐佐木琲世浅灰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 “——————” 睁开眼的墨绿发青年有着同样颜色的双眼，此刻还带着刚刚醒来的迷茫，瞳孔里却全部倒映着青年搜查官的身影。 佐佐木琲世的逃离的动作停下了。面前之人正专注地看着自己这件事，让他的胸口充满了灼热到几乎可以落泪的情感。 然后，那墨绿发青年似乎认出了自己，于是没有半点犹豫地吻了上来。 “…………………………。” ……逃不掉了。 佐佐木琲世的大脑一片空白。 于是他只是笨拙地、局促地回应着对方，像是亲吻一朵即将散去的蒲公英一样轻柔。 直到他的舌尖传来苦涩液体的味道。 “……………………”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自己，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