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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菜的时候会掉几滴泪，显然也不可能和儿子分享下成长的烦恼。

许愿下半年要去进行第一阶段的实习，最近在忙着找导师写推荐表，焦头烂额。还没等许诺开口，一句“打住！有事找你哥！”就把人打发了。

许诺叹了口气，又强压了几天，还是忍不住了，于是去找他哥去了。

李兰迪很早就发现了小舅子的异常，观察几天后，就明白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每天看着小胖子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很好的取悦了自己因在许愿那遭受冷落而寂寞的小心灵。等小舅子终于约自己出来和咖啡，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个不知如何开口，却故作镇定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也不知所云，另一个存着看戏的心情，安心的吃着蛋糕品着咖啡，倒也是十分融合。

许诺着急的要死，也害羞的要命，还没开口，rou嘟嘟的小脸就开始发红，李兰迪假装没看见一会说今天天气很好就是热了点，要不可以去放风筝，一会又说工大对面小巷子里开了家网吧比游戏厅高级多了，等你放假了带你去瞧瞧，就是不给许诺诉说的机会。等到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人也逗惹的差不多了，终于笑眯眯的说道“诺宝啊，是不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小姑娘了？”

早恋不存在李兰迪的字典里，也不知道这两个字在中国父母特别是上世界九十年代父母心中的重量，这不次于□□爆炸的重大事件被他轻描淡写的处理了。

李兰迪一针见血的点破许诺的小秘密，许诺的小脸又红了几分，连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吸着杯子子里的菠萝汁，半天才挤出一个“恩”字。

李兰迪笑咪咪的拨了拨许诺红红的小耳朵，看着小胖子缩脖子躲开，有种自家养的小肥猪终于知道拱白菜的成就感，放下逗弄的心态，开始打听小姑娘的情况。

小姑娘叫夏雪，白白净净的是和他一起上补习班的同学，会和他分享巧克力，会借他笔记抄，女孩的理想是当小学教师，那样可以明目张胆的拿着教鞭打不听话的小子。

李兰迪笑着看许诺啰里啰嗦的说个不停，顺便将杯子向许诺推了推，许诺咕咚咕咚喝干净，摸了摸嘴“哥，你说我该不该和她说啊？”

李兰迪想想自己和许愿“说啊，干嘛不说？”

“可是，可是，我怎么说啊？你说，我要不要写封情书啊？我该咋写啊？亲爱的夏雪同学，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啊……”

李兰迪抽了抽嘴角，情书？当年老子就栽在这上面了！“小诺，喜欢就上，要大胆一些。”

“上？怎么上啊？”许诺的脑回路显然和这个假洋鬼子是有差别的。

李兰迪邪恶的笑了，这年月，谈恋爱都是男孩子占便宜，于是把许诺的小脑袋瓜子往窗外一拨“喏，看到了么？”

“啥啊？”

“对面……”

“什么？”

“那个绿牌子，好好看看！”

“成、人、文、化、用、品……”许诺显然没看懂，大声的读了出来“那是什么？”

声音挺大，还好咖啡厅这个点没人，李兰迪的脸还是红了下“安全套，知道不，一盒才几块钱！”想了想，又调侃的说道“知道怎么用不？零花钱够不，八块钱的小旅店条件就不错，单间，能洗澡，有电视，有挂扇，完事后请人家姑娘吃碗麻辣烫，别太抠，炸几个串，上两瓶大白梨，妥妥的……”

许诺再单纯也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了，听完之后，脸红得能滴出血了。

李兰迪内心邪恶的小红苗“噌噌”的燃烧，从钱夹子里掏出了50元，塞进了许诺的兜里，把人拉倒门口往前一推“去吧！去吧！成功了哥请你喝啤酒，哈啤，大绿瓶的，不带你喝大白梨。”然后一伸手，打了辆出租车，潇潇洒洒的走了！

留下许诺，拽着口袋里的50元，思索着，去，还是不去。

☆、反转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却也不是一个问题。年轻的少男少女，谁不对性存在好奇和向往，这是荷尔蒙的沸腾和燃烧，是亚当和夏娃的苹果。在第一次遗精，在是第一次来潮，在从异性同桌在桌子上用铅笔格尺打上一条直直的“三八线”时，就开始蠢蠢欲动，镇压不了，也无从镇压。

第一次和异性牵手时的躁动，第一次看毛片时的紧张，第一次打飞机后的内疚，哪一个男孩不会去幻想着进一步更加深入的接触？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不需要生理卫生老师遮遮掩掩的暗示，无师自通。

“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许诺很早就听爷爷讲过这句话，而今，他要去躬行。

于是乎，许诺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对面前进！

闯过马路，被过往汽车的鸣笛吓了一跳，聚起来的气势一下就散了。许诺，这个未成年的孩子，胆战心惊的在店外站了很长时间，长到路过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许诺有些尴尬了，他觉得自己三观有点被道貌岸然的未来姐夫毁了，一个连打飞机都不敢的男孩，让他进一步，难度还是大了点。

许诺摸了摸鼻子，转身想走，可是李兰迪那句戏谑的“会么？”在脑海深处回荡了几圈，小男孩有种被人看低的愤怒，转过身，一把推开门，踏了进去。

事实上，许多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至少，此刻的许诺是这么认为的。当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店里买了人生第一个套套的时候，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老板没有查他身份证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许诺觉得是个好兆头，他快乐的给小雪留了言，约好了地方，甚至在传呼台接线员一而再的核对内容时都没有不耐烦，他太开心了，他觉得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白。

多年后，许诺曾经在想，什么是乐极生悲？他想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那一天对许诺来说是个灾难，他放了小雪的鸽子，他第一次夜不归宿。

当他被掳进车子时，他还在想，父母只是普通的教职人员，应该不欠高利贷吧？

当那个浑身酒气的人压在他身上时，他还在想，他会不会失去一颗肾。

他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哭，大声的哭，他只知道喊，喊得嗓子都哑了，他想到了李兰迪，他未来的姐夫，他唯一的哥们，想他会来救他，于是一遍一遍的喊着，直到晕了过去。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许多事情，都会在你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候，跟你开个玩笑，来个反转，提醒你，别太嚣张，你只不过是猫爪子下的老鼠，命运的玩具。

罗烈那天生意有些不顺，银行新上任的经理有些古板，油盐不进，连招待了几天也不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