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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也许人类天性就是贪婪自私的，得到了一，就想要二，得到了二，就想要更多……更多其实根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何越天对自己产生了恐惧。

他曾经毫不怀疑觉得自己是善良无害的人，可是他现在不敢这么想了。

也许那个骰子就是用来解放心中恶魔的钥匙，而他没能管好自己的欲望，释放了它，伤害了韩堪。

手指的温度迟迟无法回温，何越天抱着头等待天明的到来。

过往待在公司中时还会因为可以看到韩堪而感到喜悦，可现在何越天却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种折磨，令他心惊胆战，时时刻刻都恐惧着有人会冲到他面前然后把他丑陋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说实话，在那个最糟的晚上过去后，何越天曾经想请假避开一阵子，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公司里碰到韩堪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是在考虑到他越是表现出异常，越有可能被顺藤摸瓜逮到后，何越天还是努力让自己正常生活。

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睡觉。何越天没有从这种规律的生活中找到一丝安慰，他觉得自己脖子上悬垂着一把明晃晃的锐利镰刀，无从躲避，现在的平和终有一天会结束在血腥下。

不像从前总有意用眼角无意寻觅韩堪的身影，何越天这些日子目光都不敢往业务部那边瞄一下。

「怎么了，小何？这几天你看起来状况不怎么好，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前一阵子太拼，累了？」跟何越天交情不错的陈涛拍着何越天肩膀关心地问，然后讲着讲着忍不住调侃起何越天，「还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同一间办公室里的人对那名活在传闻中始终不见真貌的神秘女友可好奇了。

「不是……」何越天心一紧，努力让自己脸上笑容看起来自然些。

他现在绝不能在公司里引起别人注意，能低调就要尽量低调，要是有任何流言传进韩堪耳中，让对方发现他就是梦中的变态……想起韩堪发誓要杀了他的怒吼，何越天生生打了个寒颤，拒绝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年轻人嘛，我懂的。」陈涛对着何越天眨眨眼，看起来却像故意在挤眉弄眼，「女人需要多哄哄，买点包包啦化妆品给她，马上就会和好啦。」

「是……」手心中渗出汗液，何越天觉得他脸都有点笑僵了，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感谢对方建议的模样。

他不断在心中自我催眠，没事的，大家都认为他有女朋友，没人会发现自己丑恶的妄想。

「不过别忘了下星期你要出差，资料准备好了没？」提起正事，陈涛收起了轻松的神情，郑重地叮嘱何越天。「上头很看重这次合作案，你也要打起精神好好应付。」

「我知道。」何越天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这阵子他只顾着害怕被韩堪发现，工作很多都是应付过去就算了。不过这说不定也是个机会，至少要是去出差，不就代表他有几天不用跟韩堪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不是吗？

「等你拿到奖金，再让你女朋友好好榨干你。」再次拍了拍何越天肩膀，陈涛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猥缩笑容。

何越天苦笑着答应对方，转头开始认真准备出差的资料。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公司，就算叫他飞上24小时他都愿意。

作者有话说：这是个转折点，小攻总算意识到自己曾经做出的事有多混账了。^^

第45章现实-09

幸好接下去忙碌紧凑的工作确实地减轻了他的焦虑，也让他暂时无暇去思考自己是不是个人渣的问题。虽说逃避现实对解决问题没有一点用处，但何越天觉得他得有这缓一口气的时间……直面本我果然是需要勇气的行为，他只是个愚蠢的凡人，要完全接受自己阴暗面并不容易。

就在何越天忙着整理自己手边工作及预定需要跟客户汇报的内容时，他从人嘴里听到了一个让他差点想要丢辞呈表落荒而逃的消息。

「……对不起你说是谁要跟我搭配？」看着陈涛，何越天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不，一定要是自己听错了。

「韩堪啊，我也没想到业务部这次竟然把头牌都打出来了，看来之前听说上面很重视这笔单子是真的，至于拿不拿得下来……小何你可一定要加油，别在客户面前怯场丢咱们部门的脸啊。你想要是争取下来再努力一波肯定就能发奖金啊。」陈涛一点也没注意到何越天一下子变白一下子又变青的脸色，自顾自地在高兴着，似乎已经预期到未来鼓胀的钱包。

「我、我要是……现在说不去的话，还来得及吗？」何越天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开口问，天知道他觉得自己的脚都抖起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偏偏就是韩堪要跟他一起去出差？业务部其他人是都死光了吗？还有这么重要的案子怎么可能会交到自己手上来？何越天越想越无法呼吸，整个肺都在抽着疼。

「怎么？你怕韩堪吗？」陈涛听到何越天的话有些惊讶，毕竟业务部跟他们这种成天对着电脑工作的人来说可说是没什么接触机会，也没听过何越天跟韩堪之间有发生过什么问题，「他虽然人傲气了点，不过我觉得是个挺好的小伙子啊？业务能力强，之前几次他跟人出差也没听人回来后抱怨他。唔，不过是听说他最近是有些不对劲，脾气变得不太好……」陈涛想了半天，用手拍了拍何越天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才三天，你忍忍就过去了。你看，你脾气向来不错，韩堪呢，人年纪也比你小，要是有什么冲突你就当让让后辈，反正之后你们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在一起共事了，未来要是还有这种出差我就帮你调开不跟他处一块。」

何越天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能闭上嘴，装作没事人一样。他怕自己继续推阻下去，露出的马脚就越多，还不如就这样认下，小心行事应该不会被捉包。他跟韩堪的关系的确就像对方讲的一样，虽然属于同个公司，但是部门不同接触机会也不多，除了这次出差外可能就没别的接点。

陈涛还以为何越天听进自己的劝告，乐呵呵继续交代出差时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要怎么在讲解公司产品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忽悠客户觉得他们设计的系统最符合他们心理需求，是为客户量身打造出来的尊贵服务。

何越天边听边点头，还不时发出嗯嗯的同意声表示自己的赞同，可实际上他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等陈涛刚一走，何越天整个人就瘫在自己座位上像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所以说这其实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整他吧？何越天在心中苦笑，要是半个月前听到跟他一起出差的人是韩堪，他可能早就乐得飞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