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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回忆当年大宁夜

    向靖哈哈一笑:“守城呗,城中还有几千上万人,还有千余战士,那守住一晚,问题也不大吧,等到天明,援军杀回来了,就有救啦。”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草原上的城,可不是我们中原的城啊,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个土围子,高不满一丈,铁牛你大概直接可以翻上去,都不用梯子的。这样的城,与其说是防敌军攻打,不如说是为了防风沙,给大家一个集中居住的地方而已。”

    向靖摸了摸脑袋:“啊,怎么差成这样啊,连个中原的庄寨都不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办法了,只有逃啦。”

    刘裕勾了勾嘴角:“逃的话,城中的女人怎么办?”

    向靖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只能各安天命了。不过草原上不是一般不杀女人小孩吗,也许,还可以利用这点,把她们扔在后面,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刘裕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的铁牛也有长进啊,这点也能想到了。”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向靖的脸有点发红:“去去去,瞎起啥哄啊,咱这不是,这不是顺着寄奴哥的意思说嘛,你们哪个有本事提个更好的办法呗?”

    刘裕看向了檀凭之:“瓶子,换了你怎么办?”

    檀凭之的眉头一皱:“这些不是掳掠来的女子,而是部落战士们的家人,拓跋珪新建部落,这些人是最忠心来投的,现在男子征战在外,家里女人如果就这样白白扔给对手,只怕会失了人心哪,如果换了是我,可能直接就会投向独孤部那里了。”

    刘裕点了点头:“那既然不能抛弃这些女子,打又打不过,该怎么做呢?”

    檀凭之咬了咬牙:“派出一部敢死之士,主动出击,利用地形,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不管怎么说,只要这样迎头打一下,多少也能迟缓敌军的行为,对上对下也是个交代了,然后,安排城中的女人分散逃跑,这个就跟铁牛说的一样,各安天命了,留下辎重,粮草,财产这些在城里,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放点火,以引敌军的哄抢,而拓跋珪自己,则率战斗人员轻装逃离,去跟在外的主力会合,到时候反过来杀那些抢了足够多辎重的敌军,所谓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就是这样的兵法。”

    刘裕微微一笑,看着魏咏之:“兔子,你也这样看吗?”

    魏咏之点头道:“不错,而且可以在城外几个方向设一些疑兵,敌军进城之后,可以轮流举火呐喊,作出一副军队反击攻城的样子,以阻止敌军的追击,当然,那些女子,尤其是将校的妻女,如果能带着跟自己一起跑,那就更好了。”

    刘裕环视四周:“还有谁想说些什么吗?”

    檀道济咬了咬牙,说道:“我觉得瓶子哥和兔子哥的想法不可行。如果这样做了,拓跋珪必死无疑!”

    檀凭之笑了起来:“你小子长本事了啊,敢这样说你叔,好,那你说说看,为啥这样不行?”

    檀道济正色道:“因为这一战,独孤部和慕容永的联军,不是为了攻占大宁,抢女人或者是抢辎重,他们千里来袭,一路偃旗息鼓,瞒过了所有草原上的耳目,达成这种趁夜攻击拓跋珪所在的突然性,甚至之前调走了拓跋部的主力出外征战,想必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所以说,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拓跋珪的脑袋,为了这个,别的目标都可以放弃。而且,十有八九,他们有内应,深知拓跋部的内情,在这种情况下,逃很可能是逃不掉的,抛弃女子,扔下辎重,大概也是无用功,敌军是不会为了这个而停留的。”

    檀凭之笑着拍了拍檀道济的肩膀:“行啊,你小子说得有道理,这么看来,只有马上逃跑,不顾一切这个办法了,对吧。”

    檀道济点了点头:“是的,最好的办法,一个是如叔父和兔子哥所说的那样,派小股部队逆战,争取时间,一方面分散突围,拓跋珪本人最好是化妆成小兵,让替身带着卫队向东跑,他自己向北跑,这样才能逃得一命,只要命在,以后就有办法。草原攻战,这些女子本就是给人抢来抢去,敌强我弱,一开始给这样突袭,受点损失也没什么,他只要尽到力,相信部下们是会理解的。”

    魏咏之笑道:“看来你的这些兵书真没白读,还有那个王镇恶,这回没跟着来,真是有点可惜了。寄奴,你就直说吧,最后怎么样,是不是按道济说的来?”

    刘裕缓缓地说道:“不,最后拓跋珪的选择,是不通知城内的任何一个百姓,率着所有的部众,钻了大宁城下的地道,然后放出几百匹马,让几个奴隶带着,向东而去,黑夜之中,象是几百骑兵奔逃。”

    王仲德睁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意思?钻进地道就安全了?难道,难道他就不怕对手来全城搜索吗?那可是上万敌军哪,又是慕容永这样的名将所率,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刘裕叹了口气:“因为城中有辎重,有粮草,更是有很多的女人,慕容永怕城中有埋伏,不敢大量兵马进城,而独孤部的人则是抢着进来,然后在城内大肆jianyin掳掠,慕容永的手下也按捺不住,跟着进来,要知道,拓跋珪跑得如此迅速,连自己当时的王妃贺兰敏,都扔在了大宁城中,而这个贺兰王妃,就给几十个西燕和独孤部的将校,轮番蹂躏,而上面的所有声音,就在我头顶不到一丈的地方,顺着气孔和木管,清晰可闻,当时我就是跟拓跋珪坐在一起,听他的王妃,如何在敌人的兽行之下求饶惨叫,整整一晚,直到五更!”

    所有人都听得哑口无言,向靖不信地摇着头,看了一眼城外:“你说什么?那拓跋珪,那个号称横扫大漠的魏主,就这么,就这么听着自己的女人给人玩弄,啥也不做?!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