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来做什么呢?
你还来做什么呢?
纪淮舟穿来的衣服,包括内裤,全部被纪恬一股脑丢尽了杀菌洗烘一体机。 她这里当然没有男士内裤,是以纪淮舟穿着家居服的腿间,在只有一层的面料中鼓出了形状。 纪恬带他走到客卧,眼神落在昏暗的室内。 她站在门口,打开了房间的灯:“你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床单被套都是换洗过的。” “你想在哪里聊?”纪恬接着问他。 “能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吗?”纪淮舟以问句回答。 那是纪恬的私人领域。而他是几年不见的哥哥。 纪恬蹙起眉:“就在这里吧。” 她进了客卧,在床角坐下,仰起脸看向站在一米外的男人。 纪淮舟逆着光,看不清楚表情,但她仍能看出有道视线绞在她的脸上。她不适地皱眉,正要开口提醒,但他的嗓音率先流露。 “陈检明接手了产业,我从他的手底下逃了出来。” 室内安静,纪恬在记忆里搜寻陈检明是谁,想起来了——是她的姑父。 “爸爸的私人邮箱里有你们的地址,所以我找了过来。” 纪淮舟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是接着道:“爸爸死了。” 四字一出,她的脸色一变。心口某处的阀门开启,洪水将她淹没。 有人坐到了她身边,帮她稳住颤抖的肩头。她怔怔地抬头,看向表情担忧的男人。 眼前被什么遮得一片朦胧。朦胧中,纪淮舟的身影像一场幻梦。 尽管心底对父兄有怨恨,但父亲死去的消息还是让她不敢相信,甚至落泪。 而这样的消息,来自她的哥哥。 “纪淮舟。” 她伸手向前抓,抓到一片虚无,手无力地坠落。 坠落的手被抓住,耳边传来声音。 “我在。” 纪恬眨了下眼睛,眼前恢复清明,男人的脸庞逐渐清晰。 头被揉进温暖的胸膛,她张嘴,发狠地咬住近在咫尺的软rou。 男人痛得皱眉,但忍着不推开她,手在她颤抖的后脑上轻抚。 时间过去很久,她的眼泪化作男人胸前的湿痕。 “他怎么死的?” 男人抚摸她脑袋的手一顿,低声道:“是我的错。” 她的牙齿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料摩挲,像将悬未悬的刀刃。 “是我没有及时提醒他,等我意识到不对,他的车已经着火掉进了江里。” 齿间的皮rou在颤抖,纪恬松了嘴。 “你知道吗,哥哥,”她的手按在自己咬过的皮rou上,那里的衣服濡湿一片,染上了一圈红色。 “爸爸一定没有我的mama死得痛苦。”她说的轻飘飘的。 纪淮舟错愕地看着她。 她不补充,而是说道:“你应该庆幸爸爸在下面遇不到mama,否则……” 同样不补充,但她说的话,纪淮舟自己能想象到后语是什么。 “mama走了,而我联系不到你们。”纪恬的嘴角嘲弄地勾起,“我早就当你们都死了。” “你还来做什么呢?”她冷漠地问。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多年不见的meimei,会对他如此警惕。 异国他乡,mama去世。最需要的时候,却无法联系到哥哥和爸爸。五年的时间很长,纪恬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才能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纪淮舟发现,自己好像来晚了。 他心头震颤,想伸手抱她,她却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往门外走。 “既然已经不闻不问这么久了,还来干什么?” 留下这句话,她关门离去。 纪恬将自己锁进了卧室,在柔软的大床里陷了一夜。 再次醒来时,窗帘将光挡住,室内一片昏暗,不知时间。纪恬躺着发怔。 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她迟钝地眨眼,眨眼受到阻力,简单的动作完成起来有些困难——她的眼睛应该是肿了。 翻身下床,前去开门。 开了门,男人担忧的神情落入眼中,尤其是他将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时,担忧更甚:“怎么不穿鞋?” 他的嗓子太哑,声音都有些撕裂。出口后他自己都是一愣。 纪恬垂眼看自己的脚,没有反应地就要关门。 纪淮舟横过一条腿,却没想到她关门的力道毫不留情,一声痛呼从他嘶哑的嗓子里传出。 纪恬皱眉看他,转身回去穿鞋。 出卧室时不给站在走廊的哥哥一眼,略过他就像略过空气,她下楼进了厨房。 纪淮舟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饿不饿?我做了吃的。” 纪恬刚才看见了,在餐桌上的东西。 她不理他,拿了一个玻璃杯开始兑温水。 她自己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再兑了一杯,冷着脸塞给站在身边的男人。 “喝水。”她的语气凉凉的,“声音太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