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适可而止

    李沫琀仿佛失了魂，她没看韩业臻，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视线早就泪水氤氲得一片模糊。

    韩业臻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她，没有多言，车速开得很快，车子一到医院，就拉开车门下车，去到她那边，弯腰将她抱起来。

    韩业臻伸手抱她的时候，李沫琀的脑袋一偏，韩业臻看清了她瓷白的脸，和她脸上深深浅浅的泪痕和血痕，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

    他动作一顿。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韩业臻直接将人带去急症室，曾彦早就待命，看到救护车送过来睡在担架上的男生，震惊不已，这会儿又看到韩业臻抱着李沫琀，先是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曾彦看到韩业臻的脸色虽然平静，眉宇却皱得紧，又看李沫琀身上全是血，心里都跟着惊了一下。

    “先带她验伤，出个伤情报告。”韩业臻有条不紊地说：“人是她砸的。别让那男生出事。“

    这下子，曾彦完全是惊得合不拢嘴，幸好他早就安排这里最好的外科医生。

    韩业臻继续吩咐：“找上次给李沫琀检查过的女医生。还有，推个轮椅过来。”

    一听到要坐轮椅，李沫琀就不肯配合了。

    韩业臻脸色沉郁，冷声警告：“李沫琀，你给我适可而止。“

    李沫琀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造次了，任由韩业臻将她放在轮椅上，让护士给推走了。

    曾彦也赶紧去忙，韩业臻自己去了后楼梯，点了一根烟来抽。

    这时沈度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沫琀砸人的时候，其实大部分的考生都走了，剩下的小部分人，也不是全部都知道这件事，就算在当时围观了，因为高考大家都不是一个学校，彼此都不知道名字，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影响的范围其实很小，这就便于控制。

    而且当时警察就下了缄口令，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拍了视频放到网上去，怕产生不良影响。

    就算真的有人拍了照片视频，也不过是警车和救护车来去的时候的视频，以及韩业臻抱着李沫琀出校门的几张背影照，而且那时候，李沫琀是像树熊一样，挂在韩业臻身上，头也埋在韩业臻的下颔底下，韩业臻又用西装外套将她整个人遮挡起来。

    两人其实连正脸都没拍到。

    所以校门外的人，是真的不知道出事的人到底是谁。

    “臻哥，现在唯一麻烦的事，是警方介入这件事，除非私了，不然可能要吃官司了。”

    这正是韩业臻担心的，如果没有报警，他就好处理得多，他完全可以弄得那男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业臻轻吐一口烟雾，青烟隐没了他的表情，身影陷入黑暗的楼道，额前有几缕发丝垂落，更显沉静。

    “我们的人方便介入这件事吗？”

    沈度说：“现在是取证阶段，不好介入，要看警方要不要移交检察院。”

    “嗯，我知道。”韩业臻抽着烟，却被医院走廊的吵闹声音吸引了视线。

    那男生的父母来了。

    他对沈度说：“你现在过来，跟那男生父母交涉，把方律师叫上。”

    说完他挂了电话，顺手摁灭了烟。

    他一走出去，就听见那男生的母亲鬼哭狼嚎的，说一定不会放过打人的人，如果她儿子出事，一定要打人者在牢里呆一辈子！

    有几个目击者也跟了过来，跟警察说了她们这几天考试的见闻。

    韩业臻在一旁听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以为只是单纯移动桌子而已，情况却比他想象中严重。

    那男生的父母听完那些人这么一说，几分钟的时间，自己的儿子从受害人成加害人。

    而正在这时候，女医生那边已经带着李沫琀做好了检查，按照韩业臻的意思把李沫琀安排在单人病房，给她开了药，在吊水。

    一切都安排好了，曾彦带着女医生来找韩业臻汇报情况。

    “小姑娘伤得挺严重的，肋骨有两根轻微骨折。”

    韩业臻边听边往李沫琀的病房走，女医生继续说：“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应该是当时本来就有点骨折了，我听她说从窗户爬了出来，又再次摔了一次，估计加重了病情，现在淤血挺明显的。“

    她是被男生那一脚踢得肋骨就有点开裂了

    曾彦看了韩业臻一眼，脸上是真的沉得骇人，半点表情都无，一个字都没说。

    几个人一起进了李沫琀病房，大约是输液的药水里有镇痛的功效，她安静躺在那里，眼睛在闭着，眼泪却不停往外涌，很快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她的脸色白的很，几乎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这时警察过来了，向韩业臻询问，“你是李沫琀的家长吗？”

    韩业臻回：“我是。”

    “现在我们要对李沫琀做个笔录，方便吗？”

    韩业臻看了病床上的李沫琀一眼，“还疼不疼？现在你能做笔录吗?”

    韩业臻知道李沫琀没有睡着。

    半响后，李沫琀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鼻音说：“可以。”

    韩业臻也不出去，以家长的身份全程陪同，他也想了解整个事情经过。

    警察问一句，李沫琀就吞吞吐吐答一句，还时不时偷偷打量站在窗边的韩业臻的脸色。

    他始终沉着脸。

    最后警察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霸凌发生的第一天，你就打算报复郑启明吗？”

    郑启明就是那男生的名字。

    这关于到案件的定性问题，是蓄谋还是冲动伤人。

    李沫琀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哭得久了，声音近乎气音，说：“我当时是因为被困在卫生间太害怕了，手机又坏了，身体又疼，我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我只是单纯让他也疼一下，我没有想那么多的，我不知道我怎么扑上去的。”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李沫琀说着又哽咽起来，捂着脸低声地抽泣，“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我怎么会这个样子……”

    警察看她精神几乎崩溃的样子，不好再问什么，其实也问得差不多。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我好疼也好累，我想休息一下，警官，要是你们问完了，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李沫琀这时候躺在床上，整个人就是软软的，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和其他人证词一样，没有半点区别。

    韩业臻淡淡开腔：“你们让她休息会儿。她也受了伤的。”

    警察这就告辞了，还叮嘱以后有问题会再来的。

    警察出去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李沫琀和韩业臻。

    ——

    这段剧情快走完了。

    这两天感冒了，鼻塞得要紧，脑袋昏昏沉沉，我要赶紧休息去了~?°(°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