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色起意
第一章 见色起意
“哎，那个男的好像在看你。” 李允熙拍了一下朴惠珍的肩膀。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rou。” 朴惠珍正靠在吧台上看酒水单。她刚从舞池下来，身上燥得很，打算来点冰的。 “可我觉得他的长相是你的菜欸。” 李允熙不依不饶地挤过来，用身子挡住酒水单。 “哪个？” 朴惠珍不耐烦地抬起头，远远地，和一个半长发小帅哥对上了眼——眉毛淡淡的，眼睛细细的，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一笔一画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她就好禁欲系这一口。 偷看被发现了，小帅哥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透明的酒液，粉色的冰块，他点的是这家酒吧招牌的红粉莫吉托。 是一下班就来了吗？怎么还穿着西装呀？周末还要加班，下班后也只能一个人缩在吧台角落里喝闷酒，好可怜哦，好想狠狠地疼爱他一番。 “啧啧啧，眼睛都看直了。倒是看看他手上的大金表呀。你再不上，我就上了。” 李允熙压着朴惠珍的肩膀跟她咬耳朵。她比朴惠珍矮半个头，几乎是挂在她身上了。 “急什么，我酒还没喝一口呢。调酒师，麻烦来一杯红粉莫吉托。” 朴惠珍也若无其事地继续点单。 朴惠珍在小帅哥附近崴了一下，手里的酒也洒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干洗费我来出吧。” 朴惠珍赶紧掏出纸巾——她今天是豹纹吊带配牛仔热裤，有口袋。 眼看着小小一块污渍变成了一大块，小帅哥索性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撞大运了，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那种。 “不用了。我扔了就行。” 是有洁癖吗？ “这怎么好意思？那我赔给你吧。” 朴惠珍先赔了个笑脸。 “你赔不起。” 他扫了一眼朴惠珍略显清凉的装扮。 朴惠珍的笑脸一僵。 她恨不能掏出一叠钞票拍在他的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露出完美的笑容： “那至少让我帮您扔吧。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再见！” 话音刚落，她夺过他手上的西装，脚步匆匆。 最好再也不见。 “等一等！” 他突然出声叫住朴惠珍。 朴惠珍脚步一顿，只给了一个侧脸：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 “我的联系方式。”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钢笔，潦草地写了两三行字，再把这一页撕下来递到她手上。 哎呦喂，差点以为他对自己没兴趣呢。 她改变主意了，她要让他跪下唱征服。 “怎么样怎么样？” 李允熙拉着朴惠珍在卡座一侧坐下。 “那当然是——”朴惠珍把那张记事本残页拍在桌上，“一举拿下！” “真有你的！让我看看，金钟赫，波林尼亚株式会社（相当于有限公司），没听说过啊。” 李允熙抢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是阿波罗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卖内衣的。” 朴惠珍用手机检索了一下。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一个破胸罩，卖那么贵，也不晓得都是谁在买。” 再怎么大牌，不好出二手，她就谨谢不敏了。 “都找超模代言了，走的就是轻奢路线吧。” 朴惠珍把手机屏幕拿给李允熙看。 “哼，我们家惠珍肤白貌美大长腿，穿上肯定比她好看——叫男人一看见你就硬得不行。” 最后一句是压低声音说的。 “去你的。少拿我的工作开玩笑。看招！” 朴惠珍袭向李允熙的胳肢窝。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李允熙没地方躲，只好求饶。 两人都有了些醉意，互相靠坐着。 “说认真的，上上回我介绍一个老总给你，你嫌人家年纪大；上回我介绍老总的儿子给你，你嫌人家长的丑；这回是你自己挑的，送上门 来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阿波罗集团的老总就姓金，这个金钟赫指不定是他亲戚。” “姓金的满大街都是，哪有那么巧。况且，你知道的，我不谈恋爱。” “好好好，不交男友，只交炮友。上次那个你花了多久拐上床来着？” “一星期。” “厉害。可惜，这次碰上硬茬了。还衣服、请吃饭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你打算怎么办？偶遇？” “保密。”朴惠珍微微一笑，“等着瞧吧，不出三天，教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朴惠珍给金钟赫擦衣服的时候，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也被尽收眼底。摆一张冰块脸可掩盖不住脸上细微的变化——她敢说，他是个连女生手都没摸过的雏儿。 “这么自信？那我就等着看好戏啦。” 朴惠珍决定直捣黄龙——给金钟赫打电话。 “您好，这里是波林尼亚株式会所，我是董事 长助理路人甲，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怎么会有人给酒吧遇到的crush（心动对象）留助理的号码啊？ 等等，他说他是董事长助理？ “……你们董事长是叫金钟赫吗？” “是的。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呃——我想见你们董事长一面。” “我需要和董事长确认一下，方便留个名字吗？” 朴惠珍突然想起来：金钟赫应该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就说酒吧认识的就行了。” 她坚信：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久，助理回了电话，报了一间公寓的地址。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金钟赫其实是个花花公子？ 正合她意。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沿路脱下睡裙，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抹胸短上衣，从沙发上捡起一条灰黑色牛仔短裤，在卫生间浓妆艳抹了一番，在家门口套上黑色高筒靴，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幽会地点。 这回是金钟赫本人给她开的门。 朴惠珍走进公寓——公寓打通了墙，正中间是一张设计桌，旁边还有缝纫机。天花板装着氛围灯，靠墙的地方摆一排展示架。角落里堆满了没有头的假模特，看上去怪渗人的。 分明是一件工作室。 ……该死的工作狂！ “我想聘用你做波林尼亚的品牌模特。” 会客室里，金钟赫把一份合同按在办公桌上。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同样是一身西装，把屁股底下的酒吧高脚凳换成真皮老板椅，看上去就比昨晚有威严多了，也更难以接近。 “你调查我？” 朴惠珍没有立刻把合同拿起来——昨晚是他俩的第一次见面，她没提自己在做内衣模特的事。 “不用提供工作履历，你算是boss直聘。” 金钟赫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朴惠珍知道自己误会了，讪讪地说： “我不是素人，我有做这行的经验。” “那样更好。” 金钟赫把合同往前推了推。 “为什么选我？” 朴惠珍还是不肯接——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轮到她了呢？ “因为你的脸。” 朴惠珍有一张妈生的高级脸——方形脸，高颧骨，吊梢眼，凹山根，厚嘴唇。她也很擅长利用这张脸，慵懒的微卷短发，凌厉的眼线，夸张的眼影，深红的唇。不笑的时候有一种厌世感，笑起来却是风情万种。 星探说，她天生就是做模特的料。 只怪她当时太天真，信了他的邪。 “我考虑一下。” 朴惠珍随手翻了翻合同，突然看到一个数字。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她赶紧拿起合同，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一遍，不时和金钟赫确认一下。 “这个&039;配合甲方进行新品设计&039;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可能需要你试穿一下试做品。” “甲方具体指谁？” “设计师，也就是我。” 男的做内衣设计师，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是朴惠珍的第一个念头。 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她学到的最宝贵的道理就是——以钱为大，多说好话，少管闲事。 “没想到金老板如此少年英才，多才多艺，年少有为。” “不用硬夸。” 朴惠珍看得真切：金钟赫的嘴角分明上扬了2毫米。 朴惠珍翻到了最后一页，“甲方”已经签好字了。 “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金钟赫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朴惠珍。 “哦，没什么问题，我这就签字。” 她只是突然想到，自己明明是冲着一夜情来的，怎么发展成长期雇佣关系了？ “朴惠珍？很好听的名字。祝合作愉快。” 宛如冰雪消融一般，金钟赫微笑着朝她伸出手。他的背后似乎有大朵大朵的玫瑰开放。 哦，我的老天爷啊！其实，看在颜值的份上，办公室恋情也不是不可以。 “祝合作愉快。” 礼节性的握手后，金钟赫习惯性地从西装胸袋抽出一条手巾，擦了擦手。 朴惠珍默默地在心里把好感度扣回了负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