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晋王发难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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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敷回到自己的房间,江骞已经在那里点了夜香等她,眉宇间神色温柔了许多。两人心知明日玄令则再来势必要接她回去,往后自然是没有机会再亲近了,江骞把她抱在怀里吻得温柔缠绵,江敷架不住他的攻势,终是被他抱上闺床亲热了一番,再说了一些体己的话。他说那两个jian污她的道人并未受人指使,最后虽然放了他们,但经过严酷的拷打,那个物件怕是不能再用了。女侍卫听从玄夫人的指示来保护她,因此玄夫人知道此事,至于玄令则只知道她被碰巧遇到的江骞带回了家,余下的玄夫人都未提及。 次日玄令则休沐,又跑来江家把江敷接回郡公府,江韶和沈氏看着江敷和玄令则情投意合的样子,显然是吵架之后又舍不得对方,自以为理解了状况,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罪魁祸首江骞自若地和玄令则攀谈,江敷在一旁静静地不发话。 回郡公府之后的日子平静祥和,本来得过且过的玄月阑突然奋发上进,说要先读书习武,嫁人的事情很不着急。玄夫人只字未提清虚观的事情,时间一久江敷也就淡然释怀,和玄令则的关系一天好过一天,偶然有了不睦也是玄令则让着她。 转眼就到了天凉的深秋,江敷一连几天都在缝棉衣,这日玄夫人忽然叮嘱她说少出门,她想问发生何事,玄夫人却不再多说。玄令则倒是没有异样,只是较先前忙碌,倒是令仪屡次传来捷报,玄月阑虽然很盼着二哥回来,但二哥走了之后和大哥倒是日渐熟稔,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天天叹气了。 安稳的日常终是在初雪的这天迎来了结束。 夜色沉暮,玄令则虽然回来了,但迟迟没有回房,江敷差人去问,只说他在和父母商量事情。她虽觉得奇怪,但自己贸然过去也不合适,故一直在房里等到深夜,玄令则才神色凝重地回来,江敷为他脱下沾了雪星子的披风,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阿敷。” “怎么了?”江敷不明所以,就算感觉到事情不妙,她还是淡然微笑着。 “今晚……你就离开云州,去找兴之。” 江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今晚? 去找堂哥?” 玄令则毫无迟疑地道出事件始末,“晋王的势力日趋庞大,云州却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原本他只是要求我们上交地产税收,这几年听信谗言,开始厉练亲兵,行事作风也越发偏激——” 他深邃的瞳色中藏着怒意,“羌族一战本可以避免,他却举荐父亲出征,如今还要挟你作为人质,恐怕我们和晋王之间,只有鱼死网破一途。” 他将探子送来的字条递给江敷,上书“晋王妃欲邀少夫人入府,明日递帖”,江敷倒是没来由地冷静,“这……会不会有诈?” 玄令则摇头,“山雨欲来,无论晋王所求为何,都与你没有关联,阿敷,你快走吧,有方家的人手护送,绕过晋王的势力范围,若是拖到明天就来不及了。” 江敷毅然摇头,“我不走,我怎么能离开你? 况且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去找堂哥,我也还是你的妻子——” 她话未说完,玄令则又递来一封书信,她张开看,上面赫然写着“放妻书”,要与她就此和离。 她脑袋发懵,一时间不能反应,只听他继续说道,“今日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要与谁结亲都好,我唯有祝你幸福……” 他顿了顿微笑道,“二弟战事顺利,回来之后有功在身,晋王究竟师出无名,只要他不回云州,也不能拿他如何。” 他还想再说下去,但是江敷秀眉蹙起,反驳道,“你说什么,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她说得坚决,立时把手里的书信撕成两半,玄令则平静地看着,将手里第二封同样的和离书递了过去。 这一回,江敷看清了下面写的字里有一句“……欲另聘方氏为妻,故与江氏相离……”她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不论玄令则如何想,他都要为了对付晋王迎娶自己的表妹;不论她是如何想,今日她都必须离开郡公府,从此和玄令则相见亦是陌路人。她擦了擦面颊上已经冰凉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答“我明白了。”沉默了许久又说,“我想要一件东西。” 玄令则问“是什么?”江敷指了指他手上的青金石扳指,这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他自幼佩戴的,她想要来留个念想。玄令则答道“好”,将扳指递给了她。 如今再说什么都了无意义,也无需再和公婆道别,江敷回屋收拾完东西,玄令则便送她上车,虽然安慰道一定把她平安送到皇城,江敷也不作答,末了只欠了欠身,“令则,多保重。” 玄令则点点头回道“你也是。” 黑夜就和海一样有着吞没一切的深沉,雪越飘越大,已经很晚很晚了,江敷坐在车里直直地看着前方,眼角因为泪水干涸而紧绷起来,被透进车的冷风一吹更觉刺痛。她说想弹琴,白白便将江骞所赠的琴扶好,江敷定了定神,弹奏了一曲山鬼,因车马颠簸,弦音断断续续,闻之更加凄惶,弹到“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外头的大雪呼啸而过,听得驾车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目送江敷出了城,似乎听到了寒风中传来的琴声,玄月阑鼻子一酸,拉了拉玄令则的衣角,“大哥,这样真的好吗? 嫂嫂肯定在哭,你还说要娶别人,她……她会不会想不开啊。”玄令则摇头“她不会的。要是留在这里才真的危险。”到了明日白天便难以离开,届时再陷入战火,更是前途未卜,玄月阑心知肚明,拭去脸上的泪水,“那要是嫂嫂真的和二哥在一起了……” 玄令则答“那样最好,他们本就两情相悦,私心里……我也还能经常见到她。”玄月阑摇摇头,还想再说什么,玄令则已经转身离开。 方家的卫队时而走官道时而抄近路,对江敷也颇为照顾,一路上果然如玄令则所说一样平平安安,一个多月就到了皇城,安顿在江骞的府邸。 江骞只收到玄令则的书信说晋王发难,要把江敷送来,并未言及其他。见到江敷瘦削发白的脸,不由问她“怎的瘦了这么多?” 寒冬腊月,京城的路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江敷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好像连心也已经冻结成冰了,并不回答江骞的寒暄,平静而坚定地道“我想要面见圣上。” “什么?”江骞明显觉出她的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敷道“玄家对上晋王,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晋王的领地离皇城不远,若是动摇到皇城周围,想来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 江骞无奈道“你是想去求皇帝出手帮忙? 晋王就算猖狂了些,到底只是和玄家过不去,尚不至于有所威胁,何况玄家并非皇族血脉,晋王可是皇家的血亲。” 江敷点头,“我明白,可是我想试一试。” 江骞叹了口气,他明白江敷的坚持也并非全无希望,因为当今圣上时年大约三十岁,和历代先帝一样荒yin无道不爱理事,但在一些方面却有着好名声,比如颇为怜香惜玉,尤其喜欢年轻守寡的少妇,后宫之中有许多女子都是嫁过人乃至生养过,皇帝倒是全然不介意,甚至就喜欢这样的,因此江敷可说是大有胜算,哄得皇帝高兴了,顺手解救一下玄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为了玄令则要搭上她的一生,江骞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就算陛下答应了又如何? 你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后妃,等皇帝死了还要殉葬,玄令则顶多为你哭个两天,转眼就另娶他人。” 听到另娶他人四个字,江敷眼角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玄令则是不是已经和他的表妹成了亲,又或者这只是为了赶她离开编造出来的借口? 江骞的话难听却全是事实,她摇摇头,“我不是要做后妃,陛下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看到我只会觉得平平无奇罢了。还有一条路……就是做女官。” 江骞又是一阵沉默,本朝确有不少女官,本质仍是供皇帝享乐所用,虽然没有嫔妃的地位,但比嫔妃自由得多,可说是完全按照皇帝的喜好来办,若凭江敷的机敏才华,的确更有可能成为女官。可这仍然太过冒险,江骞握住她的手,“敷儿,你非现在去见皇帝不可么? 你那个二弟开春就能回来了,他自然会设法救自己家人。” 江敷敛目道“开春后回来,恐怕来不及了……晋王原本发难于我,我离开这一个多月,不知现在状况如何。” 她说的这些江骞岂会不知,一周前他接到回报,晋王要让玄家三姑娘去和亲,必是想在玄令仪回来之前就速战速决。他知道江敷一路上都在盘算要如何解救玄家,她和玄令则情义深重,如今是不会轻言放弃,遂想了缓兵之计道“皇帝疏于朝政,根本还不知道此事,我已拜托我的老师,还有其他同僚进言,先探一探皇帝的想法,届时我们再做打算。还有你表哥本是晋王门客,他定然也会帮你。” 这大约是江敷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句安慰之言,她发自内心地感激道“多谢堂哥,我知道堂哥一直最疼我。” 后面几日她虽想询问情况,江骞却有意瞒着她不肯说,江敷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不再追问。这里的府邸远没有云州的院子宽敞,一望就能望到底,这天她看见江骞和什么人在角落里交谈,分明就是要躲着她的意思,越不让她听她就越觉得不妙,在房里枯坐了半日,竟收到表哥传来给她的信,上面写了玄月阑被迫和亲,双方已经交手过一轮,方家军和晋王军分别把王府和郡公府围了起来,如今玄铭策和玄夫人去了方家,但玄令则还在郡公府,晋王以此要挟方家退兵。她盯着看了许久,白白去拿了炭火回来,喊她她也没有反应,再去看她脸色苍白,勉力支撑的样子,赶紧去找来江骞。 疾医赶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江敷躺在榻上睡得很熟,疾医把了把脉,把江骞叫过去道“这位娘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人有些虚弱……” 疾医一看江骞铁青的脸色,忙问“江大人,不知她是你什么人?” 江骞回答“是我meimei,她的情况还请如实相告。” 疾医点点头,“我瞧娘子像是受了惊吓,又劳累过度,须得好好调养才行,最好是请宫里的太医看一看。” 送走了疾医,再差人去钱庄取钱再去药店抓药,好在江敷唯独不缺钱,名贵药材也抓得起。江骞在屋里看到她带着自己所赠的那把琴,把琴盖翻开,瞧见里头装了不少值钱首饰,还有一张信纸,他张开一看,正是那封《放妻书》。江骞的眉头正拧成一团,却听见江敷在喊他“堂哥”。 “敷儿,你……” 江骞原想斥责她,可是她对他微笑着说道“堂哥都知道了啊”,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自然照顾你一生一世。” 江敷明白他的真心,轻柔地说“我知道的,堂哥……可是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江骞叹息道,“玄令则这样负你,你大可以直接改嫁,何苦要以身犯险?” 江敷看向窗外,外面没在下雪,但依旧冷得入骨。她回过头问江骞,“……皇帝知道了吗?”江骞点头,“……他什么也没说。”这事情对于皇帝而言,就如看庭院里的两只狗打架,打得越凶越有趣,毫无阻止的必要。江敷低头道“哪有什么方家表妹,他只不过是怕我不走,故意骗我罢了……现在只有我能救夫君,如果不去试一试,这一生我都会后悔。” 江骞沉吟片刻,沉重地点点头,“好,明日我们一同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