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一个试试
就这样,她被安置到了偏殿。 一夜欢好后,棠谙予身上酸疼得厉害,但她还是央了沈祎祉,让她回去一趟。 因为原本的住处内,除了她避之不及的周驿,还有老嬷嬷留下的一个人。 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宫女,名为萱儿。 萱儿性情单纯,几乎是被庇护着长大的,老嬷嬷死后,棠谙予即便是委屈自己,也舍不得看萱儿受欺负。 她要把萱儿一并带过来,省得那老东西把心思打到萱儿身上。 好在沈祎祉心情不错,大手一挥,便允了她。 棠谙予拿着七皇子的令牌,很是自然大方地朝着住处折回。 然而到了地方,她又有些犯怵。 周驿此人雷厉风行惯了,昨天吃了个瘪,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此番回去,还是要快些。 棠谙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开始安慰自己,多些底气。 一个小院子里,萱儿正坐着浣洗衣物。 宫女们向来是睡大通铺的,但是棠谙予攀上周驿后,为了方便周驿过来看她,便给她挪了地方。 所以她和萱儿,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棠谙予走过去,萱儿有些局促地站起来看她:“阿予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快担心死你了!” 小姑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巴掌大的小脸哭着,看得人心疼。 不过棠谙予没时间和她多说,只拉着她低声:“昨晚的事我待会儿和你解释,你快些回房间,把物什都收拾好,然后跟我离开这里!” 萱儿不懂:“阿予姐,我们能去哪儿啊?” 周驿在宫女太监里,算是手眼通天的存在,能躲去哪里呢? “你别问了,反正是安全的,快去!” 棠谙予推着她离开,随即又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存了这么久的首饰银两,她要带上傍身。 然而,当她推开房门,只用余光,便瞥见了塌上悠然坐着的男人。 棠谙予暗叫倒霉,刚想当做没事人一样离开,便听到低沉威胁的声音传来。 “棠谙予,你跑一个试试?” 几个字,声音平淡,却十分有分量,压得棠谙予顿时收起了逃跑的心思。 若是昨晚的小喽啰,她还能试着跑一跑,但面对着周驿本人,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棠谙予将令牌收在腰间,反手关上房门后,讨好似的走过去,站到男人面前。 “周大人,您怎么来了呀,我这还没……” “棠谙予,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周驿掀起眼眸,伸手抓住她身前的衣服扯近,“你再不来,我可要亲自去找你了。” 男人力气极大,棠谙予被抓得前扑在地上,她伏在男人膝上,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大人哪里话,我一个贱婢,何曾值得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她赔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多了几分讥讽。 周驿冷眼盯着她,眼眸流转间,看到了她腰间的令牌。 他半眯着眼睛,几乎是一瞬间,怒意上涨。 手指控制不住地掐住了女孩的脖子,他咬着牙问:“你真跟了七皇子?” 昨晚手下人来报时,他虽是气愤了些,却也知道棠谙予不会轻易就范,只是听闻她求助了七皇子时,多了波动。 原以为她会再次回来,没想到,这一等,等了一晚,等来了她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 周驿此时才注意到,女孩被掐着的脖子上,带着斑斑点点的红痕。 手指越收越紧,棠谙予呼吸困难,她伸手拍打着周驿的手腕,无济于事。 她破罐子破摔:“是又如何?周驿,是你先弃了我,就不许我另谋出路么?” 女孩卸下了伪装,小脸泛白,却倔强得厉害。 周驿胸腔起伏不平,但还是收了些力道。 “出路?呵,你以为沈祎祉是你的出路?”周驿嘲讽,“他一个夺储多年的皇子,会因为你而昏了头脑吗?我告诉你,但凡你成为旁人威胁他的把柄,他会毫不犹豫地处置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棠谙予大声反驳,“把柄又如何?处置又如何?我只知道,昨晚若不是他,我早就被你送去给你那好义父折腾去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周驿,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 终于不装了是吗?周驿松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恨意的女孩。 他早就知道,棠谙予不是那么依顺乖巧的人,偶尔相处的时候,她也会露出点爪牙,但他只是一笑置之罢了。 毕竟她掀不起什么大浪,女儿家,有点小脾气很正常。 但他还是低估了她,棠谙予的心思,没他想得那么浅。 只可惜这一次,她的的确确是走错了路! 周驿低眸,看着女孩的发顶:“沈祎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若你想回来……” “不想!”棠谙予缓着气,头也不抬地拒绝,“比起被人当成器物一样丢来丢去,我宁愿自己去拼一把。” 她何尝不知道沈祎祉的厉害,但是情况容不得她多加考虑,除了沈祎祉,便是那糟老头子。 棠谙予宁可为自己搏一次。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周驿没了耐心:“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好说话么?沈祎祉作为一个上位者,容不得你有什么心思脾气。棠谙予,你在他手下,讨不了好果子吃。” 听到他的话,棠谙予忍不住讽刺:“你好说话?周驿,你说谎都不看良心的吗?” “你再顶嘴试试?” 周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碍于以往的余威,棠谙予讪讪地闭上了嘴,但还是不愿松口回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周驿不放人,棠谙予不低头。 良久,棠谙予悄悄抬眸看去,只一眼,便发现男人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晦暗不明,阴沉又平静。 她知道,男人每次露出这副神色,都是在考虑一件事情的可行性。 只怕周驿在想,强行将她留下可行性。 棠谙予眼眸转了转,呼吸沉了些。 她好不容易脱离魔爪,绝对不要被送去给他那义父。 这个时间点,萱儿应该已经收拾好衣物了吧? 棠谙予越想越害怕,开始挪动着双腿后移,然而,刚想起身,男人便察觉她的意向。 本就憋着怒气的周驿看她又想跑,气得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扔到塌上,欺身压住。 “又想跑?”周驿呼吸沉重,掐住女孩的脸,“棠谙予,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留下,要么,我就去告诉沈祎祉,你跟了我一年,是我周驿的人!看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掐死你!” 像沈祎祉这样的男人,哪里会容忍棠谙予这样耍他。 然而,听到他的威胁,棠谙予不仅不怕,反而破釜沉舟般挑衅:“好啊,那你去吧,我宁愿被他掐死,也不要被你义父羞辱!” 棠谙予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要么死,要么被辱,她虽然可以为了生存低三下四,但也不至于没有底线。 周驿快被她气笑了,换做旁人,他早就给了个痛快,但看着眼前的小脸,他怎么也下不去狠手。 退让一步,他叹气:“好,那我保证,不把你送给任何人,你回来?”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周驿第一次的低头,听得棠谙予不敢相信,她也的确不信,毕竟此人心眼最多,说不定只是为了哄她。 棠谙予推他:“我不会回来的,你死了这条心。” 挣扎之间,她白皙的脖子露出,一面是她的抗拒,一面是别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周驿冷着眼看她抗拒,冷笑:“到底是害怕被送人,还是尝了一次欢好,食髓知味?” 男人的声音中透露出极易察觉的危险,棠谙予对上他的视线,过往一年,每次他要折腾人的时候,都是这副神色。 棠谙予更加挣扎起来:“周驿!你放开我,我现在已经是七皇子的人了,你敢乱来?” 她不说还好,一搬出沈祎祉,便发现周驿更加有恃无恐了。 “是么?呵,那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将我们的事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