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節　貪戀短暫玩樂

    顧承岱以最快的迚度拉起戴柔恩，飛奔到河邊，將她燙傷的手的浸在潺潺溪水中。

    她的表情還是痛楚的，但看他的神情卻不亞於她。

    說句老實話，他還算體貼啦。

    有一刻，她覺得他的身上散發著光芒，像小說裡拯救女主角的騎士，她幾乎想閉上眼睛，專心感到受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莫名的悸動充斥著全身。

    「柔柔，妳還好嗎？」

    他的聲音喚回她的走神，立即發覺自己的異樣，一心虛，無預警地推了他一把，顧承岱應聲掉進水裡。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看見他從水裡鑽出水面，拚命地甩頭，跟著水珠四濺。

    「妳在搞什麼鬼？」

    她噗哧一聲，他的樣子實在可笑。

    「原來妳是故意整我。」他撥開濕髮，見她調皮的笑容，接著向她潑水，戴柔恩則四處閃躲。「妳別跑，我一定要把妳丟下水。」他毫不費力地爬上岸，一步步地趨近她。

    戴柔恩哪有地方跑，被他抓住了就硬往河邊拖。「我不玩了。」她還在嗤嗤地笑著。

    原來抓緊她的手放鬆下來，輕柔地舉起她的手臂，審視微微發紅的皮膚。「幸好不嚴重，下次要小心一點。」

    彷彿有一股電流自他的手心傳來，還有濕衣服緊貼著他的身子，看上去十分的養眼……唉，她到底在想什麼！戴柔恩迅速將她的手抽回來，笑容也消失了，恢復成以前看他的冷漠表情。

    顧承岱瞪著她的背影。一陣風吹來，身上起了涼意，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事，而他居然貪戀那短暫的遊樂、她對他的態度暫時軟化。她對他時好時壞，心裡竟有些失望。

    王雨玟和陳國信沒多久後回來，手上空無一物，看來只是回來填一下肚子。一瞧見全身濕答答的顧承岱，不可思議地望著坐在原地的兩人。

    戴柔恩搓搓手心，心虛地先說道：「他說天氣太熱，所以自已跑去游泳。」

    顧承岱注視著她，而她卻刻意避開他的眼神。

    「是啊，天氣很熱！」他順著她的話答道。

    「穿著衣服游泳？」陳國信問，只是大家都沒理他。

    王雨玟坐在戴柔恩身旁。「rou都烤焦了。」

    她不想回答，因為不想牽扯出之前發生的插曲，只是心不在焉輕輕撫著被熱湯燙著的手背。

    顧承岱翻動烤好的rou片，夾出一片「不算太焦」的rou放進王雨玟手中的盤子。「妳吃這塊吧！」

    她推了推他。「可別忘了柔柔。」

    「對，對！」他的處境似乎進退兩難，所以忙著再找另外一片烤rou。

    「沒關係，你先吃好了。」戴柔恩的表情高深莫測，雖然語氣柔和，但她卻夾了一片焦透、極像黑炭的烤rou放進顧承岱的盤中。她發現大家訝異的眼神，對著他們解釋。「阿岱最喜歡吃這種焦度的烤rou，對不對?」

    最後一句是問顧承岱的，也沒等他回答，又自顧自將它加上一堆調味料，對著他微笑。

    「快吃啊！這可是我對你的心意。」

    「柔柔，妳不高興嗎？」王雨玟問她。

    「沒有。」才怪！她見到顧承岱不斷向小玟示好，心裡就像哽著結似的，只好將氣出在他的身上。總而言之，罪魁禍首是他沒錯，誰叫他是她的情敵。

    當著所有人的面，就算明知戴柔恩是在整他的，也得吞了那塊rou，比起他拒絕後想像她接著又要怎麼整他來的好受。

    回程，戴柔恩的氣還沒消，但她沒有提議要改坐陳國信的車。

    「妳的車門沒關好。」顧承岱向右傾身將她那邊的車門打開又拉上。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身體，戴柔恩下意識地叫出聲。

    他開始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慢慢地表情變得詭譎。

    「幹嘛？」

    「戴大小姐，妳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我當然有……」聲音驀然消失，為自己的反應感覺到莫名其妙，她何必向他解釋那麼多。

    顧承岱追問。「當然有?是誰？」

    她態度立刻變得冰冷。「關你什麼事，專心開你的車吧！」

    他瞪她半晌，她卻不看他。他深吸一口氣，轉動方向盤。

    對，關他什麼事，誰說同性戀就不能交男朋友，管她交十幾個或二十個。他究竟在緊張什麼？

    「喂，你別開那麼快嘛。」戴柔恩緊抓著車頂的手把。

    他猛然看向她。是啊，他幹嘛像在飆車一樣，還差點忘了要和陳國信他們會合。他無法解釋她讓他心神不寧的原因。再看看戴柔恩的模樣，告訴自己：像她這樣沒有女人味的人，怎麼會交得到男朋友！

    令人費解，這麼想竟讓他覺得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