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晨醒来。“啊，熟悉的天花板。” 赵仙郎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在1127年的金军营寨里，不死心地闭上眼试图反向立个Flag。 “……算了，别把自己都骗了。”从营帐缝隙溜进来的寒风无情的提醒着她接受现实。赵仙郎绝望地坐起身，昨日与她共处一个营帐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嘶——真的好冷。”从床铺上起身后，冷空气对她的影响更大了，赵仙郎甚至清楚地看到她的血条正“唰唰”地往下掉。 从昨天穿越伊始，她身上除了入睡时的被子，就没沾过别的哪怕一条布丝。得赶紧找几件能穿的衣服，不然的话先不说赤身裸体有伤风化了，过不了多久她就得被冻得扑街…… “这破布……衣服？”在寒风中摸遍了整个营帐，只找到几件被撕的破破烂烂的布料，系统扫描后显示为【被撕裂的衣裙】。赵仙郎比划了一番，看尺寸倒是合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个龟孙干的好事。赵仙郎点开系统里的外观界面，却看到自己的衣柜里也是一片空荡荡。 黑心○易！老子给你充的那么多6480呢！ 赵仙郎泄气地把手里的几块破布丢得远远的。再点开系统的其他界面，不出她所料，和武器、外观一样，基本一片空白。她辛苦肝的装备、玉石，背包里塞得满满的各种垃圾，甚至还有交子和铜钱、纹玉……通通在穿越后被○易给吃掉了。眼下她基本就是个白板账号，弱小、可怜又无助，甚至连新手指引任务都没人发。 “破游戏迟早倒闭……嘶，还是先打坐回回血吧。”赵仙郎正要坐回到床铺上，两个女真士兵突然闯了进来，惊得她差点跳起来。两个兵卒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将一个包裹塞到了她怀里。 “@＄&＄－！” “……” 赵仙郎赤身裸体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口吐鸟语的两个女真兵卒。 见赵仙郎半晌没动静，两个女真士兵互相嘀嘀咕咕了一阵。其中一个女真士兵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将一个汉人文士打扮的青年连打带踹地赶了进来。 “见过保福帝姬……”那文士被踹进来时瞄见了一眼赵仙郎的裸足，顿时惊得不敢再直起身来，“这两位说，包裹里是他们将军赏给您的衣服，让您赶快穿上，免得没像另外两位帝姬那样被活活折腾死，反而被冻死了……” 完蛋。大宋帝姬——这身份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是俘虏里的重中之重，她趁乱出逃的计划难度又升了几颗星。赵仙郎木着一张脸把包裹打开，并不是她在现代见过的宋制汉服款式——应该就是女真服饰了，系统也适时地蹦出了解锁新外观的提示。 女真士兵见东西和命令都已送到，也不废话，拎着那个汉人文士就出去了，这倒是让赵仙郎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对古代礼仪一窍不通，总不能冲对方来句“Thank you very much”吧？ 不对，她被强jian的事还没算清楚呢，道什么谢啊！ 赵仙郎试着点了一下外观界面里显示的信息——衣服瞬间很不科学地在她身上裹好了。 “呵呵……以后上本垒没人能比我脱的更快。” 没穿内衣的感觉还是有些奇怪，不过总比光着屁股吹冷风要好。解决了保暖问题，赵仙郎总算有闲心研究她目前的这具身体了——什么头发、皮肤之类的昨晚已经粗略研究过，暂且不提；同样根据昨晚的清洁实验，她的身体似乎在某些方面，超乎寻常的敏感……总觉得不是啥值得高兴的事。 身高很高，腰细腿长。这是目前赵仙郎最满意的地方。从系统图集里调出昨晚那件不堪回首的事件记录——是的，这是她目前唯一解锁的CG，她真的很怀疑这里其实是个黄油世界。忍着想要吐血的感觉仔细观察，她目前的身高应该也就比那个龟孙矮一个头，对刚才的那两个兵卒应该是差不多平视，至于对昨晚的那个少女，则是完全的俯视了。 胸部……似乎尺寸有点不科学。赵仙郎头疼地看着自己胸前高耸的双峰。当时她调整角色建模时，可没考虑过有一天自己会亲身体验这种身材。试着走了几步，事实证明在这个没有内衣的时代，自己每走一步路，胸前的两团rou都会疯狂地晃个不停……○易的石头奶这个时候怎么不起效了？ “二十三姐！” 帐帘被掀起，昨日见到的少女正在那探头探脑，赵仙郎点点头，示意她进来。“早上我听说三十四姐病了，就跑过去看她…回来时看到有人从你的帐篷里出来，你没事吧？” “没事，来送东西的。”赵仙郎抬了下手臂示意。少女微微皱了下眉：“这好像是他们金人的衣服。不过总比没有的好……二十三姐，我好害怕，三十四姐烧得利害，这里又没有药……” 见了自己昨天那副样子，还有另外两个倒霉姐妹的死讯，少女应该是没胆靠近那些金人士兵求助的。赵仙郎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走，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两人遇见不少巡逻的兵士和同样被关押在此的女俘。大概是觉得这些宋国女人翻不起什么浪花的缘故，在营地里她们倒是没受到什么阻拦。有些女俘看到赵仙郎的打扮，露出异样眼神，终是慑于看守的金兵，没敢闹出什么事来。少女抓着赵仙郎的手臂，悄悄松了一口气。赵仙郎自己却是越走脸色越难看。 靠，随便一个小兵都比我现在的战力高！赵仙郎再次在心里用儒雅随和的话语问候了一遍○易的全家亲戚。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杀几个小怪，爆点装备出来呢，现在…自己不被当小怪砍了就算好的了。 “二十一姐，二十三姐……” 十多个女孩挤在一个帐子里，从十几岁的少女到几岁的小女孩不等。看样子宋徽宗未出嫁的闺女们应该都在这儿了。 年龄比较大的几个女孩大概是知道赵仙郎昨夜被金人侮辱的事，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闪避；年龄比较小的几个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纷纷抽泣着往赵仙郎的怀里钻。 “哇哇哇哇！”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女童被一位满面愁容的少女抱在怀里。没了游戏里的NPC头顶上的字符说明，认不出人的赵仙郎不敢跟她们多说什么，直接选中小女童，“感…风寒了？” 抱着小女童的少女哀戚地点点头：“金人不给我们送炭火。我们好不容易才生起来一堆火，夜里轮流围坐着取暖，仍是被冻的难受……三十四姐本就体弱，撑了好几天，结果还是发起热来。” 几个女孩皆掩面低泣，赵仙郎也是犯难。她游戏职业是血河而不是素问，背包里也空空如也，眼下能给小女童加血的，只有几个江湖技能了…… 站的离赵仙郎最远的一个女孩忽然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不然…让二十三姐去求求金人吧。” ……嗯？发布任务了？ 赵仙郎下意识地去查看任务栏，营帐里的其他女孩们则纷纷望向说话的人。那女孩涨红了脸，又道：“我们去了，怕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二十三姐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最后，却是声音逐渐低了去。 也不是不行。赵仙郎低头思忖着待会该怎么措辞，二十一姐却已经和那女孩吵了起来：“二十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二十三姐都已经…你还想让她再……” “别吵吵了，我可以试试。”赵仙郎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女孩即将爆发的一场战争。 这些女孩们无非是担心金国兵卒会像昨天那个男人对她那样，对她们做些不可描述的事。而自己既然已经被金人“玷污”过，再来一次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赵仙郎很容易地就明白了少女的心思。谁玩游戏还没遇见过几个恶心的NPC呢？赵仙郎目前懒得跟她计较。 “呃…二十三姐你……”见赵仙郎这么干脆，提出这个建议的少女反而不自在起来。没有任务提示啊。赵仙郎看着一片死寂的任务栏，无奈地又道：“把她给我吧，带上病人更有说服力。” 一群涉世未深的少女懵懵懂懂地同意了。赵仙郎抱起女童，走出了营帐。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去靠近那群能把目前等级的她一下砍死的金兵……还是先自力更生吧。 · 夕阳西下。 “真的好多了……”小女童咿咿呀呀地叫着，脸色显然好转了不少，在赵仙郎来之前一直抱着她的少女见状，喜极而泣。 赵仙郎坐在一旁，迎着一众姐妹或明显或隐秘的复杂目光…她当然没有去找金人，而是用自己的江湖技能给小女童加了血。 本来用碧云问笛是效果最好的，但是在战俘营里绕着自己生病的meimei吹笛子，实在是过于行为艺术了。所以她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放了一次草木知春。 直到亲眼看着那片冬日里的绿草丛完全消失在地面上，赵仙郎才抱着小女童回到营帐。 “二十三姐，你是在这里和我们守一夜，还是回那个营帐里去……啊！”二十一姐话音未落，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几个金国士兵惊出了尖叫。 几个少女顿时缩成一团。金兵们倒是没管她们，直直拽起赵仙郎，拖着她就往外走。 “二十三姐！”这段时间和赵仙郎最为亲近的二十一姐惊慌地站了起来，又被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按回了营帐的角落里。 “我们将军要传召她。”一名金国士兵见状，停下脚步用汉话解释道。随即也不看她们什么反应，拽着赵仙郎离开了营帐。 吓死她了。还以为要把她拖出去斩了呢…… 虽然证实了江湖技能依旧起效，让赵仙郎的心下稍安。但被几个小boss拖出去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慌了一阵的。一路跌跌撞撞，赵仙郎只觉得到处都是营帐、士兵，还有马。不知走了多远，士兵们把她带到了一座明显画风不太一样的营帐前。 “收拾一下，让将军高兴！” 先前用汉语向帝姬们解释赵仙郎去向的金国士兵把一面铜镜塞到了她手里。可算是能知道自己到底长啥样了。赵仙郎苦中作乐地想着，揽镜自照。 脸色苍白——这营地里的伙食跟现代的根本没法比，一天下来她感觉自己饿得发懵；漆黑的头发随意地挽成一束搭在肩上——她自己不会梳髻，帝姬们以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帮不上忙；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角色设定好的脸部妆容，她刚才想试着擦掉都不行；左眼下有一颗泪痣。果然是她的游戏角色捏脸。 “想什么呢，进去啊！” 身后的金人士兵喝到，一把将她推进了营帐。